“没啥生气的,”苏鲤的手一直都容易冷,沈寅初把她冰凉的小手拉过来,呵了口气,放在自己手里头捂着,“她说的没啥毛病,咱能做,她咋就不能做?就是这事儿干得有点不太地道,一样不漏地学,还重新换了门脸去宿舍底下,这是连口汤都不想给咱留啊。”
附近几所大学当初建校的时间差不多,连带着规划也差不多,宿舍几乎都集中在了这一带。
换句话说,所有想去沈寅初店里头买小吃的顾客,都得先从她这店门口经过。
沈寅初倒是有信心,做的东西比这田婶儿做得好吃干净,但是架不住人家人流量高啊。
“是呢,她那地方太好了,”苏鲤安静了一会儿,又问他,“咱问问温教授?看看能不能租到这样的地方?”
“不租,”沈寅初这会儿早想出来了到底怎么搞这事儿,“再租什么门脸,最多也就在宿舍楼底下呗?她把我惹急了,我直接在宿舍里头卖!”
这年代虽然没有智能手机让人一躺一天,不过想宅在宿舍里头不下楼的学生依旧还是不少。沈寅初本来没想这么早就把外卖搞出来,不过,叫这田婶儿一逼,还就真的只能先把外卖弄出来了。
不过,在搞外卖之前,新品也是必不可少的。现在是二月末,离着天气真正炎热起来还有四个月。紫菜包饭再适口,也还是冷的,他得抓紧推出来一样热乎乎的小吃跟这个田婶儿打对台才行!
回到小店里头,沈寅初脚不沾地地又出去买了鸡腿、青椒和香菇,小丫二柱子也知道那田婶儿去宿舍楼下头卖紫菜包饭的事儿了,看见沈寅初拎回来的菜,都围过来。
“哥,你又要整新品?”
“对,”沈寅初叫二柱子过来一起看,“二柱子也过来看看,回头上冈那边也一起开起来。”
要说后世大行于市的小吃,那沈寅初即将试做的这样,不得不说算得上是一夜之间火遍大江南北。不光是好吃,还容易做,接受度广。
谁没吃过一份黄焖鸡米饭呢?
鸡腿洗干净,沈寅初利落地下刀剁成小块,香菇切片,青椒切条,又切了姜片,这道菜的料就备好了。
开锅烧油下糖,白糖化成黄色糖浆,立刻把鸡肉倒进去翻炒。加香菇姜片加调味料加水炖上,小火慢炖半小时,再加青椒焖一下。
这道菜做着简单,但是味道却是久经市场考验的好。
汤汁不要收得太干净,这一锅黄焖鸡就做好了。
沈寅初先给俩闺女一人盛了一小碗黄焖鸡块,这才盛了一大碗给大人们吃。
“这么简单啊,这不就是红烧鸡吗?”
“味道还是有点差别的,尝尝。”
沈寅初前世还真就看过相关的菜谱,黄焖鸡看似做法跟红烧鸡块差不多,但是这个黄焖味道却是有秘方的。
用锦记的海鲜酱加上十三香,才能做出来地道黄焖鸡的味道。
刚刚出锅的黄焖鸡,做法称得上是朴实无华,但是味道却一点也不朴实。鸡块嫩滑弹牙,软烂多汁,在有点冷的冬天里头吃起来,格外地好吃。
香菇和青椒的香味完美地融合进了鸡肉当中,海鲜酱和十三香的密方带来了一种全新的酱香味,轻轻咬一口,鸡腿肉就温顺地从骨头上整个脱落下来,裹挟着温度和香味一直温暖到你的胃里头。
再舀一勺酱汁浇到米饭里头,连不吃菜都能下去一碗饭!
“这个菜真下饭啊哥,”二柱子最爱吃还是米饭,最爱各种米饭杀手系列的菜,“到时候咋卖?卖盒饭?”
“卖盒饭有点费事儿,而且还得重新订包装,我琢磨着就直接卖桶饭,就叫黄焖鸡桶饭,咋样?”
考虑到现在大学生的消费能力和实际状况,沈寅初没像后世一样做成一盒饭一个菜的样子,而是用自家的一次性纸碗包装。
先盛上大半碗米饭,给米饭上均匀地淋入一勺汤汁,再在上头码上一勺足足的鸡腿肉,上面点缀着褐色的香菇和绿色的青椒,看起来色香味都有了!
套上塑料袋一拎就走,也不用担心用饭盒装起来会带来的汤汁洒出的问题。
“行!”二柱子点点头,“这个拎回宿舍也好拿好扔,肯定卖得好!”
他忍不住盛了第二碗饭,去把锅底剩下的鸡汤细细地舀出来浇在米饭上。
连为霜都就着黄焖鸡吃了一小碗米饭!
沈寅初估算了一下每一碗黄焖鸡桶饭的数量,大致算了一下明天要买的材料数量,又端上一碗提前盛好的上了楼。
温教授一看沈寅初又来了,手上还端着鸡,嘴上乐得不行,说话却唬他:“黄鼠狼又来给鸡拜年了?”
“没有,没有,”沈寅初先伸头确认了一下,那小公鸡儿还没被做出来,这才伸手,“做了个新菜,这不来给您尝尝?还有点儿事咨询一下。”
“行了,进来吧。就知道你小子又有事儿!”
温师母不高兴了,拍了老头子一把,儿子孙子都在国外,他们老两口平时买个米买个面都是沈寅初帮着张罗,隔三差五还总送些好吃的。
都说远亲不如近邻,现在看啊,再亲的亲人有时候也不如近邻中用。
她悄悄儿地叹了口气,这才拉着沈寅初坐到了沙发上,又冲了杯热巧克力:“别听那老头子瞎胡说,你想问什么就问,这老头子今天闲着发慌,刚刚还要下楼去看为霜呢。”
沈寅初打从有记忆开始,就没享受过有人给冲热巧克力的待遇。前世因为生病不能喝,今生也没人拿他当孩子,这会儿温师母摸了摸他的头给他冲了杯巧克力,他笑眯眯地端起来喝了一口。
又甜又香。
“你瞅瞅你,拿小沈当小孩儿哄呢啊,怎么不泡茶?”
“没事没事,我挺爱喝的!”
温师母道:“我就知道小沈爱喝,你以为人人都跟你儿子似的,喝点巧克力就像丢脸了?小沈这孩子实在又活泼,我瞧着最好。”
这话好像是话里有话,沈寅初也隐隐约约听人说过,温教授儿子出国好像过得不太好,工作泡了汤,现在还伸手跟家里头要钱。
不过,这事儿他作为一个外人不好提,只能无视了,直接问温教授问题。
“温叔,是这样的,如果我想给学校的贫困生提供个勤工俭学的机会,要通过哪找?”
温教授是个好老师,沈寅初不止一次听人说过,他资助过好几个有天赋的学生继续深造。这也能理解,为什么身为这年代应该很赚钱的音乐老师,自己还在乐团里头有兼职,当初却要卖房子支援儿子出国了。
“哟,这事儿啊,”温教授一听这个来精神了,“你能提供几个职位?不过学生勤工俭学可都是课余兼职,时间上考虑得比较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