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以为我们这些年没找过你吗?”
这男人一口官腔,一听就是当过领导的,官威很大的样子:“你这副样子给谁看呢?你妈妈因为你,身体都哭出毛病了,你苦,你以为你爹妈就不苦?”
“那就别找我了不是正好吗?”二柱子气呼呼地,“大家各过各的,井水不犯河水!”
“你个畜……”
当爹的这一巴掌没落下去,被沈寅初一把抓住了胳膊。
他脸上还挂着点笑,可是语气却是冷的:“这位顾客,有话好好说,何必动手动脚的呢?”
旁边的小男孩尖叫着:“妈!他是谁啊!”
这小男孩看起来十一二岁,二柱子瞥了这个“弟弟”一眼,心里头更冷了。
他当年被拐子拐走之后,他爸妈看起来可没伤心多久,雷厉风行地就要了这个弟弟。
“我管我儿子,你管得着吗?”
二柱子的亲爹皱了皱眉,他记得这人似乎是这烧烤店的老板:“你不就是个老板么?用不着你管,今天开始,他不在这干了!”
他皱眉头看向二柱子身上,本来想说一句孩子不在这遭罪,但是看着二柱子身上穿得不错,鞋子是耐克鞋,腰带上还别着呼机,这一句话就说不出来了。
“寅子哥,我自己解决!”
听见这句话,二柱子阴沉着脸走过去:“我不认识你是谁,再这样我叫警察了!”
当初被拐子拐走的时候,二柱子也才刚刚五岁,到现在二十一,他甚至已经不太记得记忆中的父母是什么样子了。
可是,如果父母是这样的话,还不如不要呢!
“孩子,都怪妈妈,”女人哭着扑过来拉住他的手,“你要是还生气,你就打妈妈,你就跟妈妈喊出来。当初是妈妈没看好你,才叫你被拐子……”
苏鲤站在后面,一开始也只是悄悄地旁观着。但是,听到这,她真的听不下去了!
“你就打妈妈”?她站在这听得清清楚楚的,二柱子站在这从头到尾可没说什么重话!除了几句认错人了之外,什么都没说!
这女人这么一哭一叫,顿时有不少路人在这看热闹的。二柱子心里头更烦,想把他妈甩开,这女人抱得死紧的,那边那小孩子冲过来搂住他妈,恶狠狠地看了这边一眼。
“我没有哥哥!”
正哭着的女人又赶紧去抱小儿子,沈寅初看这一家子闹得不像样子,给苏鲤了一个眼神,苏鲤赶紧过去给那女人递手帕,趁机挡住她。
“这位老哥,我看你自己家这事儿也没理清楚,不如先回去好好商量商量?再说,天底下长得像的人也多了去了,没有大街上拦住个长得像的就叫儿子的道理。”
“对。”
这人看起来也是个领导的样子,这会儿冷静下来,不像是先前脸色那么阴沉了。他猛地一甩沈寅初的手:“就算要认,也得做了亲子鉴定再说。你们饭店的电话我记住了。”
他扭头看向二柱子:“小斌,你也别拧,当初或许是我们对不起你。但是你好好地回来,家里头自然会把这些年欠你的补偿给你,你要考虑清楚,这么拧下去对你可没什么好处。”
沈寅初自忖,如果他处在二柱子的那个身份上,这会儿可能已经顾不上孝顺,先给自己亲爹一脚了。
这人看起来似乎是当官当多了,冷冰冰的什么都用利益衡量,又绝不肯丢面子。那边那个当妈的也不靠谱,看起来哭得挺伤心,但是每句话里头都隐隐约约带着道德绑架似的。
“那你可是想太多了,”二柱子本来准备不说话,听见亲爹这两句话,实在忍不住呛了回去,“我不会做亲子鉴定的!再说,就算是我真是你儿子,现在我也早过了十八岁了,不用你管,我成人了,我有爹!”
沈寅初过去拉了拉二柱子,把这小子挡在自己背后:“这位大哥,天儿也不早了,有什么话咱们以后见面好好谈。大街上叫人看着也不像样,您把媳妇儿子也都带走,怎么样?”
这男人冷哼了一声,先自顾自走了,走了几步看没人跟上,才回头吼了一嗓子:“呆什么呢?走啊!”
女人赶紧搂着小儿子一步三回头地跟了上去,后面那个大点儿的孩子临走的时候,迅速给沈寅初塞了张字条,才跟上去了。
沈寅初摊开看了,是个呼机号码。
“这是我大爷家的小弟……就比我小一岁,”二柱子的情绪不太好,把那张字条拿过去,揉了想扔,想一想又打开,“小时候俺俩关系还行……”
沈寅初伸手揉了揉二柱子的头。
“你别想太多,今天不用你干活了,赶紧回家好好睡一觉。有什么事儿别晚上想,晚上想事情容易钻牛角尖,明天早上好好想想,实在不行还有良叔呢。”
“我爹只会劝我认亲爹亲妈吧……”
二柱子叹了口气,最终还是把那张字条揣进兜里头,一脚把脚底下一颗石子踢走。
“寅子哥,你不知道,自从菲菲那事儿出来了之后,我心里头一直特别怨恨,觉得自己命苦。但是这会儿看见我亲爹亲妈,我又有点不确定了。”
沈寅初也不能接这话,只能叹了口气,拍了拍二柱子的肩膀。
作者有话要说:对不起哈,今天临时有事被叫出去了……
另外,大家想看什么番外最近可以开始点了哈!
第99章
第二天是周末,沈寅初去奶奶家接白露为霜的时候,把这事儿跟家里头顺便提了一嘴,免得有人不小心说错话。
“唉,”老太太叹口气,“这孩子是命真苦,不过,这么看来,能叫良子把他领回去,倒是结了个父子的善缘了。你看看,这可不就是一人一个缘法?”
老太太最近开始看佛经了,连带着周翠萍也跟着念叨两句,家里头气氛倒是和谐不少。
“他那个爹妈我看够呛,不过这个事儿别人没法插手,看看二柱子自己咋想吧,”这么多年下来,沈寅初早把二柱子看成了亲弟弟一样的,“老四学校又补课?”
周翠萍总算找到个能插进来的话题:“可不是!他才高一,这就开始补课了,一个礼拜就放半天假!”
“毕竟是高中,都紧张,补课就补课吧,”沈寅初叮嘱了两句周翠萍,“妈,我拿回来的海参你该做做,不用给白露为霜留!”
上次他拿了点鹿肉回来,周翠萍愣是在冰箱里头冻了俩月,硬等着白露为霜来了才给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