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圆桌又被抬出来摆在了院子里,当中三盆小龙虾占据c位,两盆香辣一盆蒜蓉。均都是红彤彤的诱人食欲。
所有人围着大圆桌正好坐了一圈,温润坐在沈牧洵和陆湛中间,沈牧洵另一边则是郭丛飞。
一开动后大家都盯着小龙虾,实在是这边小龙虾肉质紧实q弹,又鲜又甜。温润捏着一只虾,瞧着郭丛飞正在翘着受伤的手指和小龙虾战斗,便用手肘撞了撞沈牧洵,压低声音问道:“二少怎么也来了?不会是跟着你来的吧?他还没放弃?”
他以为上次的电话自己已经说得很清楚了,郭丛飞应该知难而退了吧?没想到这次竟然连综艺都跟来了。
沈牧洵正要开口说话,忽见一旁的郭丛飞伸过头来,笑嘻嘻道:“我是替我爸来看你的呀。”
“咳咳……”温润被他忽然的插话惊得呛到,喝了半杯水才缓过来,脸都咳红了,“你别瞎说。”
陆湛和沈牧洵都好奇的看向他,“你跟郭总有交情?”郭总就是郭丛飞他爸。
温润讷讷,完全不知道该怎么解释此“爸爸”非彼爸爸,而且一说爸爸他又想起郭丛飞当时开玩笑说的“叫妈还是叫小爸”来,实在是不知道说不出口。
沈牧洵见他红着脸,似乎不知道怎么接话了。便体贴的主动岔开话题,将剥好的一只小龙虾夹进郭丛飞碗里,“二少多吃点虾。”
郭丛飞眼珠滴溜溜一转,将那只剥的干净的虾球扔进嘴里,笑眯眯道:“刚才我开玩笑的,其实我是跟着沈牧洵来的。”他说完就瞅着沈牧洵的反应。
可惜沈牧洵并没有什么反应,他就仿佛没听到一样,一只接一只的剥虾。他剥虾的技术很高超,把头一拧,再在虾尾上捏几下然后从尾巴尖处轻轻一挤,完整饱满的虾球就出来了。
陆湛看看沈牧洵再看看郭丛飞,眉毛渐渐拧起来,小声和温润咬耳朵,“他们俩怎么回事?”说完他又改口道:“不对,应该说郭丛飞怎么回事?他不是看上沈牧洵了吧?”
他抖了抖,不可置信道:“他做什么想不开?活着不好吗?”
温润本来没想这么多,他只以为郭丛飞还没放弃剧本,现在被陆湛这么一提醒,又回想了一会儿,也觉得似乎有那么一点意思。
两人对视一眼,最后一致同情的看着郭丛飞。
很想问问他为什么想不开。
沈牧洵性格是真的好,成熟稳重靠得住,但这都是表面的,温润和陆湛和他同居了将近两年,最是清楚沈牧洵的真面目,别看他淡的跟尊佛似的,其实心黑的一批。温润还好,他乖,平时也犯不到沈牧洵手上。陆湛是真的憷他,三人刚认识时他还中二着,被沈牧洵不动声色的收拾了几回后才乖了。后来见到沈牧洵和看到教导主任差不多,以至于每每在外面拽的二五八万,一回宿舍就乖的很三好学生似的,就怕沈牧洵教训他。
有的人,真的是天生自带教导主任气场,明明是他先动的手,但仍然能叫你在他面前头都抬不起来。
陆湛和郭丛飞性格爱好都很相近,但是万万没想到这么类他的郭丛飞竟然有胆子去撩教导主任。
他暗暗朝郭丛飞送了一个佩服的眼神,然后美滋滋的吃虾看戏。
自己被沈牧洵欺负时不爽,但是看别人送上门给他欺负还是很爽的。
…
热热闹闹的吃完一桌饭菜,中午休息过后,下午嘉宾就带着客人们去田间参观秧苗。说是参观,最后都被骗着去帮忙干活儿了,没办法,谁让为了招待客人,早上的插秧任务还没完成。
一群人嬉闹着插秧,一个下午的时间就这么过去了,也到了客人们离开的时候,客人们给嘉宾的招待打了分,又留下了礼物之后,才坐着大巴离开。
郭丛飞离开之前还偷偷去找了温润,他眯着眼睛得意道:“刚才我不是开玩笑,真是替我爸来看你的,礼物也是他准备的,他忙着呢,没空过来。”
温润看着精致的礼品盒,总觉得从郭丛飞嘴里说出来的话听着就有点不对味儿。还没等他想出到底是哪里不对,就听郭丛飞又道:“你看我都帮你了,你也得帮我,礼尚往来知道吗?”
“帮你什么?”温润问道。
“自然是帮我劝劝沈牧洵,让他接了我的剧呗。”郭丛飞不满意道:“你之前不是说剧组配置不行吗?我这回请了大导,配角也都是老戏骨,另一个男主也是视帝,奔着拿奖去的大制作,这回总不能再拒绝我了吧?”
温润审视的看着他,想起陆湛的话,严肃道:“你到底是想请沈牧洵去拍剧,还是想借此接近他?”
“有这么明显吗?”郭丛飞愣住,心想温润不是一直傻乎乎的吗,怎么忽然就看出来了?他眼睛一转,立刻补救道:“其实两者都有。我看中了娱乐圈这块肥肉,正好沈牧洵的演技又不错,我又喜欢他,反正要捧人,当然是优先捧喜欢的人。”
温润却摇摇头,道:“那我帮不了你。”
“那算了,”郭丛飞泄气,随即又斗志昂扬道:“你不愿意帮我就算了,我自己去说服他,但是你不许出卖我啊。”
这回温润倒是痛快的答应了,他想着连陆湛都看出来了,说不定沈牧洵早就看出来了,还用他特意去提醒?
郭丛飞得了承诺,这才追上大部队走了。
倒是温润抱着手里的礼品盒回了房间,拿了衣服将摄像头挡住后,才打开了盒子。
第四十八章
礼品盒并不大, 长方形,扁扁, 用灰色缎带打了漂亮蝴蝶结。
手指灵巧拆开蝴蝶结,温润打开盒子, 发现里面装着是一个信封和一张纸笺。硬挺水墨信封用火漆封口,看不出来里面是什么。温润先打开了对折纸笺,上面只写了一句话。
[四月二十九号下午两点再打开信封。]
字迹硬挺,笔锋凌厉, 落款是叶寒声。
将纸笺放在一边, 温润捏起信封摸了摸, 却猜不透里面到底装什么东西, 他心里仿佛像揣了一把小刷子,软软刷毛在他心头扫过来又扫过去,7搔得他心痒难耐。
四月二十九那天他正好录完节目, 同时也是他生日, 叶寒声为什么要他到这天才打开信封?
温润隐约觉得应该跟他生日有关,又不太敢相信,这会是叶总为他生日准备礼物吗?
二十九号这天上午录完节目,他是晚上飞机回b市, 是知道他赶不回去了, 所以才托郭丛飞提前把礼物送给他?
捏着信封猜来猜去,似乎哪种猜测都有可能。温润伸出手指在火漆封口上轻轻摩挲着, 花了好大力气才按捺住了想要拆开、蠢蠢欲动心。
将信封压在枕头底下, 温润刻意不让自己去想二十九号那天事。其实以前他是不期待自己生日。最开始是家里穷, 过生日也就是一碗长寿面;后来远赴b市求学,离家远,连长寿面都没有,也就是家人一通电话。年年都是如此,规规矩矩,平淡无奇。
但是今年这封忽如其来信,竟然叫他有了一丝期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