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我来信。”
“好。”宋新桐嗯了一声,“若是不来信不让我去,我不会听你的,我会带着孩子们去找你的。”
“好。”陆云开知道妻子做得出来,“等我的信。”
陆云开又亲了亲她的脸颊,这才百般不舍的离开。
双胞胎望着亲爹消失在浓黑夜色里的背影,又哭了起来,爹爹为什么还要走?爹爹不要我们和娘了吗?呜呜呜......
☆、第四百三十四章 番外日常18
陆云开一路往西行,爬山涉水行了近两月,终于在十一月抵达了沙河县。
沙河县位于边城新城下辖的一个偏远小县城,听县城的名字就知道这个县城是一个沙土飞扬,黄山漫天的地方。
这里临近西域,民风均偏向于胡人,以养羊放牧为生,羊以吃草为生,咬断根茎,导致满沙河县附近的徒弟都变成了沙漠化的土地。
因为这片土地越来越贫瘠,没有官员愿意接管这些荒凉的县城,因为全是黄土,做不出什么政绩,连知府都不愿意管了。
但因为此地邻近西域,邻近大周驻军,也算是是一个从西入东的要塞,是以圣上不愿意放弃这片贫瘠的土地,便派出了陆云开以及几位农科学士前来,若是能开拓这片土地最好不过了!
入冬后的沙河县寒凉入骨,雪花飞舞,陆云开披着厚实的披风,捧着手捧炉才觉得好了不少。
沙河县的县衙是黄泥土制作而成的,但好在能遮风避雨,也多亏了前任县令是个贪图享受的,克扣了银两来修缮县衙。不过也正因为贪图享乐,才被大周驻军的大将军直接一刀给砍了脑袋。
“老爷,寝卧和书房都已经收拾好了,您看看还缺什么,小的立即补上。”早些时日随着押货前来沙河县的小厮禀报道。
陆云开看着改善过的屋子,“很好。”
“都是夫人安排的,夫人说边关天寒地冻,有暖和的床炕夜里也会舒服一些。”小厮先到达了半月有余了,早已体会到了沙河县夜里的寒凉,所以特意修了几个火炕,小厮仆从们也都有,免得半夜里冻死,反正夫人说了,银钱不是问题。
“很好。”陆云开心中泛着暖意,妻子远在家中,却依旧为他想到了这些,“你们可有。”
“老爷,有的。夫人特意给我们拨了银子让我们也砌几个火炕。”小厮又将这半月的银钱用账禀报了一番,还将自己打听到一些小道消息全部告知了陆云开,“老爷,您如何处置这个恶霸?”
沙河县的人都靠着城外一条浑浊不清的河流度日,可县城中有一个羊老爷,家中养羊数千以计,霸占了城外的河流,不让任何人在城外的河流取水,县城百姓若是想取水就得去更远的下游或者上扬取水,一来一回就得近两个时辰,极为耽误时间。
另外这个羊老爷霸占水源便罢了,还垄断了附近县城的羊生意,外面来买羊的人必须从他这处买,不能从下面的羊倌们家买。羊倌们卖不出去,只能把羊以低价卖给这个羊老爷,再由羊老爷以高价卖给外面的人。
除此之外,羊老爷这个土皇帝还干了不少欺行霸市的坏事,总之是招人嫉妒厌恨。
只可惜大家都敢怒不敢言,因为这个羊老爷和州府的大人们有关系,所以大家都不敢去惹这个羊老爷。
陆云开听罢后捏了捏手掌,“既然如此可恨,那我们就拿这个羊老爷来开刀!”
随后,陆云开便招来了县衙里唯一一个有官职的主薄。
这个主薄名叫魏忠,乃是宝丰三年的童生,自考中童生后便一直停滞不前,机缘巧合之下得以来到沙河县做了一名文书,之后几任县令主薄换人,魏忠竟然爬到了主薄的位置,虽无任何功绩,但却安稳做了七八年。
陆云开命人将县衙的官员叫来时,主薄魏忠还躺在家中的床上呢,听到召唤,才哆哆嗦嗦的穿上厚衣前来县衙面见陆云开。
“下官魏忠见过县令大人。”魏忠拱着手拜见了陆云开。
陆云开看了眼肥头大耳的魏忠,微微蹙眉,“免礼。”
魏忠又道:“下官以为大人要过些日才抵达沙河县,未能在县衙迎接大人,请大人恕罪。”
陆云开听小厮说县衙并无多少公务要处理,魏忠并非每日都来县衙,若是有事都是命皂役前去通知的。
陆云开没有与魏忠多打官腔,直接命他将过往账目和县历送过来,同时让他交出县衙库房账房的钥匙。
魏忠说好,爽快的将钥匙交了出来,“县衙中只有部分账本,其余均数被张大将军运走,大人若是想看,可能得先请张大将军将账目还回来。”
魏忠顿了顿,“只是张大将军不是个好说话的人,还请大人您心里有一个准备。”
陆云开对过往的账本并不在意,圣上早已派人将之前的县令在任贪污受贿的事情查得一清二楚,要不然也不会纵容张大将军随手斩掉了一个文官还不施与任何惩处。
“我会派人去问的。”陆云开看着魏忠这人,按调查所得,此人表面忠厚老实,实则是个奸猾之人,左右逢源,能在混乱之中做到主薄之位,除开运气之外还有几分手段。
只要他老实安分,陆云开不会动他的,毕竟此次他只带了一个随行的文书师爷,并无多余人手来做这些杂事了。
陆云开翻了翻县志,随手又阖上了,“魏主薄,你与本官说说这沙河县可有何特色之处?”
魏忠看着陆云开的动作,心想这县令莫非是个草包,心中隐隐有些松懈,“回禀大人,沙河县除开多地黄沙之外,便只剩牧羊了,沙河县以北是大片的碎石荒地,无法耕种,但草皮还算丰茂,夏日里羊群遍地,也算是盛况。”
“除此之外,县城之中有一户商户做的烤羊甚为好吃,县城中的羊老爷还有以前的县令大人们都喜欢去吃。”
魏忠说到此处顺口又道:“大人您刚至此处,不如今日就由下官设宴给大人您接风洗尘吧。”
一旁的林师爷道:“魏主薄,大人一路风尘仆仆已是疲惫,待处理了功夫也需要好好休整一番。”
魏忠立即道:“那改日,改日再设宴替大人接风洗尘。”
魏忠从县衙出来后,不满的摔了摔袖袍,装什么装?真当自己是一回事儿了?
此地离京城路途遥远,除开新州知府知道陆云开这个县令的是何身份以外,其余人皆不知晓,魏忠只以为陆云开是一个普通三甲寒门进士,没有关系只能来了这种偏远之地。
片刻后,小厮进门禀报:“大人,那魏忠出了县衙往姓羊的员外家去了。”
陆云开轻嗤了一声,“林兄,既然这姓魏的如此耐不住,以后恐怕得请林兄多忙碌一些了。”
林师爷与陆云开是旧相识,才华不错,可因运气不好,两次会试都出了岔子,导致一直未高中,因此懒了心性不想再参加会试,这次听闻陆云开前来边关,便主动请缨前来帮忙。
“能为大人分忧是在下的荣幸。”林师爷拱手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