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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药问世的那一天,顾纤紧张到了极点,生怕新药无法消除青年颅内的血块,要是那样的话,他们就只剩下最后一条路了。
开颅手术的危险系数太高,如非必要,顾纤不希望谢颂涉险。
她握着药瓶的掌心渗出一层细汗,看着近在咫尺的青年,张了张嘴,好半晌都没说出话来。
“纤纤。”谢颂唤了她一声。
“我在这里。”
“新药通过了临床试验,就算起不到应有的效果,也不会对身体造成多大的伤害,你别担心,我总要试一试的。”
对顾纤来说,新药并不只是一次尝试的机会,它更是青年痊愈的希望,如果希望破灭了,剩下的就是无尽的黑暗。
谢颂握着少女的手,将人带到床边,轻轻掰开她紧握着的拳头,拿起纸巾轻轻擦汗,动作温柔极了。
“闻叔叔说过,这种药每天吃两次,饭后放在舌根下含服,等药片融化就好了,也许几天就会见效,也许要等几个月。”顾纤情绪有些低落。
谢颂扭开瓶盖,薄唇勾起淡淡的笑意,问:“纤纤还没告诉我要吃几片。”
“一片。”
谢颂含着药,口腔中弥漫着苦涩的味道,他捧着小妻子的脸颊,轻吻着光洁的额头。
这天过后,全家人都在等待着结果,顾纤从夏末等到立秋,直到窗外的蝉鸣声都消失了,但奇迹却没有发生,谢颂依旧离不开盲杖。
顾纤躲在外面哭了好几个小时,她不想让谢颂发现,在太阳下山前平复好自己的心情,回到卧房,将婴儿车推到谢颂身畔。
小博衍的五官继承了父母的优点,生得粉雕玉琢,这会儿将拳头塞进嘴里,不断吮.吸着。
“外婆要去南市一趟,我把她送到机场,晚上再回来。”
说完,顾纤戳了戳小博衍藕节般的胳膊,说:“要听爸爸的话,知道吗?”
宝宝咧嘴笑了笑,来回拍手,嘴里发出咯咯的笑声。
小孩子对这个世界总是充满了探索欲,博衍也不例外,六个月大的娃娃还不能站起来,但他两只手却牢牢抓住了婴儿车的软布,使出吃奶的力气,让车轮轻微滑动,撞到了不远处的衣柜。
谢颂先听见了一声闷响,随之而来的则是婴孩响亮的哭声,他赶忙站起身,循着哭声找到婴儿车的位置,熟练地将博衍抱起来,低声诱哄着。
“博衍是男子汉,不怕。”
大概是听懂了父亲的话,宝宝趴在谢颂怀里,两手攥着领口,没多久便睡了过去。
谢颂将孩子放在床边,仔细给他盖上薄被,自己则趴在桌前休息。
也不知究竟过了多久,小孩子的哭声再次响了起来,将谢颂从睡梦中惊醒,他睁开眼,脚步匆匆走到床边,伸手探了探潮湿的纸尿裤,发现是儿子尿床了,这才松了口气。
从抽屉里翻出纸尿裤,青年高大的身躯猛地一僵,愣愣地注视着自己的双手,而后又将目光投注在婴儿稚嫩的脸上,小博衍扯着嗓子嚎哭,眼泪鼻涕糊了一脸,看起来就像是一只张牙舞爪的小怪兽。
谢颂回过神来,赶忙给儿子换上了尿不湿,在出意外前,他曾经跟在徐雁身边学了许久,照顾孩子的经验虽称不上丰富,却比新手强了许多。
忙活了一通,小博衍觉得舒服了,缓缓止住了眼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