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謝。」白色帆布鞋側轉,快速離開。
男工作人員皺眉:「他是……把我當變態了?」
掃了一眼牆上的鐘表,18:10,離下班還有二十分鐘,驀地看向遠去的身影。
這學生剛朝向的不就是信絡公園嗎?
白色帆布鞋狂奔在積雪上,踏出坑窪,後揚的衣擺擦過「信絡公園」木製立牌。
半晌後,白色帆布鞋停在長椅前。
少年躬身撐著膝蓋勻息,羽絨服內的左胸校服扣著校牌,上面鐫著「於濁僅」。
於濁僅長舒一口氣,直起身坐到長椅上。
公園空無一人,不遠處假山後的黃色警戒線若隱若現,那是一個星期前少女遇害的地方。
一個星期之前,這裡是炎陽市最熱鬧的地方,而現在,除了附近住戶上下班必經和外賣小哥們為趕時間經過外,這裡已儼然一座廢園。
陰森可怖。
即使眾人都知道命案再發生的概率近乎為零,但潛意識已經把這裡當成一個帶血的符號,並自我安慰,只要避開這個符號就不會碰到下一個符號。
於濁僅直直看著那黃色警戒線,心中並無波瀾,視線掃向四周絕致雪景,然後和往常一樣拿起一袋羊角麵包,拆封,慢慢品嘗。
喵——
一隻胖橘貓搖臀擺尾走到他的大腿邊,蹭了蹭後確定是個舒適地就趴下。
於濁僅伸出左手摸摸橘貓圓腦袋,「怎麼自己一個?是來找我取暖的嗎?」
他淺淺笑著,卻俊逸不已。
肥橘貓眼神自帶敵意。
於濁僅把貓抱起掂了掂,「很抱歉,我不能和你抱團,我有伴了。」
說完嘴角又上揚了一點。
「嘶——」
手指撫回橘貓耳側時猝不及防被咬了一口。
於濁僅俯視大腿上的一大坨,胖橘貓正撤身嗔怪他,而後躍下長椅,因重量滾了一團雪,掙著起身後大搖大擺走了。
於濁僅無暇顧及,冷峻雙眸死死盯著左手食指,被咬的指腹開始滴血。
「沒事的,藏好就好了。」
他有些慌亂,蹭了蹭黑色羽絨服,然後拇指壓捏著揣進兜,繼續嚼麵包。
朔風有些急,於濁仍淡然其中。
他在等一個什麼人。
咔嚓———
幾不可聞的拍照聲。
於濁僅兩腮嚼動停下,嘴邊沾了點麵包屑。
咔嚓————
好像就在不遠處的假山那,明明作索聲,可於濁僅卻覺如雷貫耳。
心跳開始攀升,交感神經的腎上腺釋放腎上腺素洪流,被全身受體吸收,神經緊緊繃著。
右手疾速掃掠起另一袋羊角麵包,白色帆布鞋再次踏雪狂奔,他似乎忘了自己該等一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