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秒姜劣倒進視線範圍里。
於濁僅腦袋霎時空白,疾速奔去。
第一次被跟蹤的恐懼,以及不久前在公交站牌後目睹雙腳被扯掉的那人慘狀全都湧上來。
而現在是姜劣……
手扒住公交站牌,視線完全開闊。
一個穿著黑色休閒襯衫的男人背對著他,正蹲在姜劣面前,像極了動手後確認獵物是否已經死亡。
於濁僅猛地上前踹開男人,男人往前撲,臉搶在地上,摔了個狗啃式。
「姜劣?」於濁僅跪在他身前。
姜劣額上有些冷汗,手放在腹部微睜著眼,「沒事,就是肚子疼。」
於濁僅這才敢攬過他的後腦勺把人摟在懷裡,抹去他額上的冷汗,「我們去醫院。」
姜劣蹭了蹭,嗯了聲。
喵——
於濁僅警惕地看向那個男人,下一秒怔住,是鄂麴塵,正抱起一隻長得極為醜陋的黑貓。
「無妄之災啊,於同學。」
平日一絲不苟的黑髮因為剛才的摔倒顯得凌亂,但鄂麴塵還是那麼紳士。
於濁僅一時不知道怎麼回答,但摟緊姜劣的手鬆了不少。
鄂麴塵溫和道:「這小傢伙爬到樹上下不來,一直叫不停。剛抱到這小傢伙往下躍,姜劣同學就應聲倒下。再加上最近的傷害事件,我的行為確實很難不讓人質疑,但天地可鑑,我沒那麼壞。」
於濁僅知道了來龍去脈,也就道歉,「老師對不起,沒有看清狀況就衝動是我的錯。」
鄂麴塵笑說沒事,這很正常,又說:「走吧,我帶你們去醫院,姜劣同學疼得這麼厲害,恐怕不是單純的肚子疼。」
鄂麴塵放下小貓,「自己玩吧,別再到樹上去了。」
醜陋的小黑貓不舍地繞著他的腳邊喵喵叫。
鄂麴塵又蹲下撫慰了下,然後三人上車。
於濁僅坐在后座,懷裡摟著姜劣。
看著姜劣額上的冷汗和顫抖的雙手,於濁僅亂得不成樣子,這樣的恐懼不似之前得知他後背滿是血的恐懼,而是更深刻,更讓他手足無措。
只能將唇隔著他的額前發貼著,另一隻手覆在他捂著肚子的手上。
「……我沒事。」姜劣嘴唇泛白,語氣輕柔。
於濁僅避開前方的後視鏡,湊到他耳側低聲說,「你騙我……」
他很委屈,委屈姜劣出事前也不知會一聲。
姜劣剛想抬起的手因為車輛的一點顛簸而垂落,腹部痛得身體又蜷縮了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