往事一幕幕,於濁僅攥住他的高領毛衣,「那你呢?你說不會讓自己受傷,你做到了嗎!你答應過我的,你答應過我的!」
「你到底為什麼和那女人簽訂協議!高一,你都還沒有成年!你沒有成年怎麼簽的協……」
於濁僅驀地愣住,腦海里響起那個替身的話,「他是高一被人帶到這裡來的……」
她沒有詳細說什麼,只說了姜劣匍匐在富婆的各種道具下,每次都一聲不吭,離開時也沒有任何異樣,但其實衣服下滿身傷痕,偶爾體內還有各種被要求吃下的抗壓藥物,一切全為滿足富婆的解壓需求。
「是誰帶你去的?」於濁僅慘白著臉問他,「姜劣,你告訴我。」
姜劣被他的話滅了慍怒,眼神轉為閃躲,「我不能。我一說,所有相關聯的人都會付出代價,還有你看到的那些視頻、照片,全都會第一時間流到網絡上去……我不怕這些,但我怕死。」
於濁僅雙手發顫,不知道是因哪個字眼松的手。
老師們說的是對的,身為學生的他們,離開了學習、離開了學校,一和社會牽扯就會被擊打得支離破碎,不足以狠辣、不足以無情的他們救不了什麼。
「合約什麼時候到期?」於濁僅踉蹌著後退一步,害怕聽到「無期限」三個字。
姜劣如實回答:「這周六。之後就再無任何瓜葛,之前所發生的一切交易也將過去。」
於濁僅的思維卻是清醒的,「她手裡握著的東西也會銷毀嗎?」
姜劣沒有說話。
「她是不是拿這個威脅你續約?」
沒有回答。
慍怒慢慢積累,「你答應了?」
姜劣仍舊沒有回答,於濁僅猜出了答案,顫著手扇了他一巴掌。
姜劣頭歪向一側,淺灰發遮住他的表情。
於濁僅目眥欲裂:「如果真是這樣,我寧願你反抗她!這麼活著有什麼意思!就算我抓住你了又有什麼意思?!讓我吻著你從她那帶來的香水味嗎?!」
他已經不知道自己是想讓姜劣妥協還是走上不歸路了,怒火把他燒得善惡不分。
說完抬步就要走,姜劣猛地拉住他的手腕。
於濁僅掙扎,「放手!」
「你不是都知道的嗎?」姜劣平淡的音。
於濁僅停止掙扎。
平淡在繼續,「知道我不學無術和小混混打架,知道我校園霸凌,打斷別人幾根肋骨,斷了別人的手指,把別人踹到內出血,知道我被富婆包養……在沒交往前你不是都知道、不是全都接受了嗎?現在是悔不當初了是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