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劣拿過於濁僅的手握住冰袋,帶到他的腳踝處冰敷,然後起身。
「你到底怎麼想的……」齊習的抱怨聲遠去。
於濁僅看向窗外,伸手又把窗戶推開了點,他不喜歡病房裡的輕微藥味。
不久齊習回來,雙手揣白大褂兜里,「你得自己回去了,姜劣在這待一晚。」
「他怎麼了?」
「說重也不重,就是時日不多了。」
於濁僅側身就要下床,「他在哪!」
「哦,騙你的。」
於濁僅怔住,然後冰冷視線投向人。
齊習玩味笑,「你們這分手是在開玩笑的吧?」
然後又正經:「姜劣勞累過度,時瑾說他今天空腹參加了好幾項運動,胃黏膜損失。當然,就姜劣平時的體格,不會輕易吐血的,具體原因應該是這幾天的反常導致。」
於濁僅眼瞼下垂。
齊習走到病床前,好心提醒:「心病。睡得不踏實,總叫『濁僅』,搖醒時看清人後會擺出一副你特麼找死的表情。所以,你去治一治他,要麼讓他死心,要麼讓他死灰復燃。對了,說這些是因為他這幾天老往我這跑,煩。」
於濁僅表情並沒有多大波瀾,齊習補一句,「他現在在……」
門嘩地被拉開,姜劣已經穿著病患服走進來,齊習扶額,「你們好好聊聊,我去辦理住院手續。」
還好心地順手帶上了門。
姜劣面色慘白,拉過一旁的椅子坐下,拿走於濁僅手上的冰袋幫他敷,一言不發。
「姜劣,你知道什麼是愛嗎?」
姜劣的手頓了一下,繼續專注冰敷。
於濁僅自嘲一笑,「你喜歡的是我嗎?分開後我一直在想這個問題,今天知道了。不是的,你從沒有喜歡過我,更別談愛。你只愛一個具體的人,那就是你自己,而我,在你眼裡不過是抽象的人,我等同於其他人,從來沒有什麼特別。」
姜劣沒有抬頭。
於濁僅俯身,伸手撫上他的灰發:「可是啊姜劣,我明明都這麼確定了,為什麼還是喜歡你呢?我到底是喜歡男的,還是只喜歡你一個人呢?」
手從耳側移到側臉,指腹輕輕摩挲,「我到底,能不能成功放下你呢?」
姜劣抬起頭,順勢埋進他偏低的手溫,蹭了蹭,「能再等等我嗎?」
於濁僅沒有回答,幾秒後收回手。
姜劣眼睛沉了沉,聽見有人推門進來。
齊習無比坦然,手裡提著一袋吃的,「我只是不想打擾你們。既然談完了,那吃飯吧,姜劣你床在那,吃完了給我老實休息。」
齊習也和兩人一起吃,吃完後死亡凝視姜劣,直到他乖乖躺好閉眼,不久傳來輕微的呼吸聲。
齊習收好飯碗,「啊,別誤會,姜劣有時候會像孩子一樣任性,這時候就需要我扮演爹地角色。」
於濁僅只是說:「謝謝你的飯。」
這事不關己的態度,齊習看了一眼姜劣,有點心疼他了,「不用,先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