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她很喜欢。前世她是家中独子,父母捧在手心疼的公主,温文儒雅的爸爸经常就是这么哄她的。
她看着珩之傻傻一笑,眼里还盈着的泪滚落下来。
赵昊心里说不出的柔软,手指轻轻抹掉她脸上的泪,突然在她颊边亲了一下。
四九呆呆地看着他,这和那一次不同。那一次她是惊诧的、懵懂的,这一次……其实那一瞬间是知道他要做什么的……看着他的眉眼,她竟然有些期待他的吻。
他的唇温润,火热的气息在脸上扫过,四九感觉整个人都烧了起来。
赵昊转身把那呆鸟训了一顿,借此掩饰自己失控的行为。
四九也转身看着一边的君子兰,看着看着就忘了自己在害羞,欢欢喜喜地认起不同的花来。
“这里真不错,物事摆放的都很有讲究,气象很高雅。”四九不自觉赞了一句。
就听珩之醇厚的嗓音响起:“那就住下来,我让人去收拾屋子。”
“啊?不用……我要回去……”四九话还未说完,就见珩之对李秀吩咐了几句,那小厮贼笑着就跑了出去,也不理四九未完的话。
“珩之,我不能住下,惊动了花娇娘,万一她带着定水珠跑了怎么办?”
“定水珠不在她身上,而且,她今天已经走了,应该是回京城去拿定水珠了。”
那晚光顾着说自己,珩之的情况,听了他纳三个妾的原委之后,其他的她都没怎么关心,自然也不知道定水珠的具体下落,以为还在花娇娘那里。
听了珩之的解释,四九愣了愣。
那个玉牌,她知道是什么东西,那是仙人的身份铭牌,龟爷爷也有一个。这么说花娇娘还是一个半路黑化的小仙?而她的仙门极有可能是掌管百花的百花宫。
若是玉牌碎了,百花仙子就会收到消息,她在人间的所作所为也就遮掩不住了,自然恐惧非常。
李秀没一会儿又来了,这次还带着一个老大夫,赵昊按照大夫说的,给她手上涂了药膏,包扎好。
四九没想到,他安排的屋子就在自己卧房旁边。
夜晚,天色突然变了,狂风呼啸、乌云翻腾,不一会儿就下起大雨来。
窗棱被风刮得哐哐直响,睡在里间的四九倒是一点儿也不害怕,这两百年的东海生活让她与水融为一体,越是在水里她越是觉得安心。
此刻,她正瞪着大眼睛躺在床上数鸟。精美的丝绸帷帐上绣满了飞凤,仿佛将小小的四九围绕在里面,只有瞪着眼睛四九才不会觉得它们好像要冲下来吃了她。
扣扣,一阵轻微的叩门声响起。
“婉婉,睡了吗?”
是珩之。
四九一骨碌爬起来,将门打开,风雨大作的深夜里,不时电闪雷鸣,偶尔的电光和霖铃雨声中,一个身披墨色披风的高大男人立在门口,袍角被风卷起,额前的碎发湿哒哒地贴在颊侧。
“你淋雨了?”
“没有,风雨太大,过来时被浇到一些。”
四九把他拉进屋,找了干净的布巾子给他擦头发。
“天突然就变了,……你怕不怕?”
“我不怕。”
四九擦了一会儿,见眼前人不言声了,想他说这话难不成是他自己害怕?
“你怕么?没什么的,不过打雷下雨而已,这段时间不正在为干旱发愁么,这一场雨要是能下上一晚,什么问题都解决了。”四九越说越觉得是这么回事,心里欢喜起来,仿佛是为自己解决了一桩大难题。
突然下雨赵昊自然喜不自胜,最近他一直在为江南的旱情忧心,正愁继续这么旱下去,今秋恐怕又是颗粒无收,百姓们真要活不下去了。
但是,听到四九问他,你怕吗?
心里真是一口老血,还喷不出来,堵得他难受。
不过,换个角度想,只要达到了来这里的目的,谁怕谁不怕也不是那么重要,不行他就当弱势的那一方也许也不赖?
云弟不是说过,他那媳妇儿一向强势,自己越是和她比强越是不受她待见,反而要是扮小媳妇儿样,却能得到她的照顾和同情,感情倒愈发好了。
赵昊虽然于感情一道没什么经验,但架不住人家智慧过人、举一反三,从别人的只言片语里也能得到启发。
赵昊转身握住四九的手:“好了,不用擦了。你还穿着寝衣,快到床上躺着去。”
四九刚刚着急,是光着脚跑出来的,这么一说还真觉得有些冷,但又怕珩之就这么走了,连连摇头:“我不冷,我们说会儿话。”
明明手上一片冰凉还说不冷,赵昊心中叹气,拉着她到里间:“躺床上说罢,我陪着你。”
四九又后悔留他了,站在原地不知道是走还是不走?
她若真是四九什么都不懂也就罢了,偏偏她也是有过初恋的人,这话让她不由自主就想偏了。
“那个……那个睡一起,不,不合适吧?”
正拉着她往里走的赵昊脚下差点一个趔趄,她在想什么?
我只是想坐在床边而已,赵昊深感憔悴。
“要不我们今晚秉烛夜谈?”
四九一听,立马构想出一副‘巴山夜雨涨秋池,执手共剪西窗烛’的浪漫情境来,顿时眉眼飞扬,欢喜的连连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