荀觅说完话之后,马上就没什么声音了。
莫诀又等了一会儿,才试探性的把人给放了下来。
没等到回应,已经睡着了。
最后他想了想,没有回家,而是把荀觅给带到了他租的房子里面。
因为有人帮忙的缘故,所以房间里面倒也还算是整齐,大件都已经收拾的差不多了,地方不大,一室一厅,带了一个小厨房和卫生间,最尽头还有一个特别大的落地窗。
规格和之前l市的房子差不多,只是少了一个次卧,这种房子的类型,也一向是荀觅最喜欢的。
荀觅喝醉的时候一向都不闹人,要么是乖乖的坐在角落里,装作自己很清醒的模样,问什么答什么,要么就是安安静静的睡觉。
莫诀把人给放到床上,之后又轻轻地给他擦完了脸之后,荀觅都没有一丁点要醒过来的迹象,看来是真的醉的不轻。
全然不知自己刚才说了些什么的人,此刻盖着被子正没心没肺的在呼呼大睡。
莫诀看了一眼时间,左右看了看,叹了口气,还是收拾了一下,最后躺到了荀觅旁边。
中间荀觅迷迷糊糊的醒过来了一次,莫诀睁开眼睛却没动,果然没一会儿,荀觅就跌跌撞撞的下了床,找了半天找到了厕所的位置,解决完了生理需求之后,过了会就又爬回来了。
他的身上还带着点酒气,起夜的这一会儿身上就凉透了,掀开被子的时候又是一阵凉意入侵。
虽然b市大多数都集中供暖,但是一般的出租屋一般都没有缴纳暖气费用,所以房间里面并没有开始供暖,晚上气温降下去,也是挺冷的。
荀觅一向不是那种容易暖被窝的人,又怕冷得很,冬天里面床上也一直都铺着厚厚的被子才能睡着。此刻在他的身边,就像是有一个大火炉一样,和他自己这边的天寒地冻简直是形成了一个两极的差距。
迷迷糊糊的,他就总想往那边温暖的地方靠拢过去。
睡梦中,荀觅好像口中还在念念叨叨的说着什么东西。莫诀和他此刻位置贴的极近,几乎只要侧头的功夫,就能和荀觅的脸正对在一起,两人之间偶尔呼吸交错,气氛一时十分的暧昧。
他微微垂眸,轻轻地打量着荀觅睡梦之中也不算是太安稳的模样,侧过身,把人揽到了自己的肩窝,之后,像是做过无数次的那个样子,一只手在荀觅的背后轻轻的拍打着,安抚着。
没一会儿,荀觅就不再继续有什么动静,终于安稳的睡了过去。
*
第二天一大早,荀觅就被一阵撕心裂肺的疼痛给弄醒了。
他哀嚎着捧着自己的头,在床上慢慢的睁开了眼睛。
睁眼的瞬间,看到一片陌生的景象的时候,荀觅还愣了一会儿,才反应过来这已经不在自己的家里了,而是在自己租的房子里面。
白乎乎的天花板越盯着越难受,然而正打算他撑着床要起身的时候,却发现一手摸到了一个有点硬,但是又有点软的东西。
荀觅:“?”
他吃了一惊,下意识的往旁边看去——该不会昨晚上和邵雅喝多了,睡到一起去了吧?
他倒是请假了,可邵雅今天还得上班呢。
然而出乎他意料之外的是,躺在他身边的,却是已经睁开了眼睛的莫诀。
荀觅一愣,“哥?你怎么在这?”
莫诀的视线从荀觅的脸上慢慢的转到了自己的腹部,之后挑眉道,“你想摸多久?先把手放开。”
荀觅一下没反应过来,下意识的又抓了一下。
莫诀的手一顿。
之后荀觅才发现自己刚才按着的是哪儿,连忙把手挪开,当下脸就红了。
然而他是绝对不会承认自己刚才干的都是什么事儿的,嘟囔道,“你、你睡个觉衣服还能翻上去的……”
“哪个没良心的小混蛋,昨晚上非要把手贴在我肚子上取暖的?”莫诀笑了一声,把被掀起来的上衣往下扯了扯,看着荀觅的模样,还是皱眉道,“头疼的很?”
荀觅可怜巴巴的点了点头,也没工夫皮了,看上去蔫哒哒的,总想用手锤后脑勺。
出租屋里头自然也没什么东西能做醒酒汤的,更加别提应急的止痛药了。
别说是莫诀,就连荀觅对着这个一切都显得有些陌生的屋子束手无策,最终还是撑着自己的脑袋,捂脸放弃道,“算了哥,我疼一会儿就下去了……你也别找了,这间房子空了有一段时间了,就算有药也是过期的。”
莫诀转身去了厨房,终于找到了一个能烧水的壶,只是看上去也有些破旧了,摸上去的一瞬间就有不少灰尘,十分不干净,也就没有用。
最终,还是在荀觅的床边找到了一个被拆开的一箱矿泉水,虽然凉,但是也比没有的好,于是就给他拆了一瓶。
荀觅看着这一切,略微有些心酸。
新的地方就是这样的,什么都要收拾,他昨天刚把东西弄好,一些生活起居上的细节……总是需要时间去整理的,昨天也没来得及。
等他喝了两口水之后,莫诀才坐到了床边,打量了一下荀觅,轻轻的开口说道,“觅觅,你到底在怕什么?”
他一直都知道荀觅是一个比较没有安全感,又比较反应迟钝的孩子。
可这件事情,还是太出乎他的意料之外了。
他设想过,荀觅有可能会心里难受,会觉得不舒服,可是万万没想到,荀觅会在醉酒之后,以为他会被抛弃。
如果不是昨天他和邵雅在一起,又正好是喝醉了酒,让他听到了一些东西,可能这辈子,他都不会知道这些。
而恰巧这一切,却是莫诀和荀觅在一起的这十几年当中,从未发现过的,属于荀觅心里的一丁点的小想法。
更让他在意的是,荀觅的这种念头,到底是从哪里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