宴席过半, 来参加宴席和要退场的人却还络绎不绝的进进出出。
带着伴儿进来的, 或是独身一人离开的, 都挺正常, 也没什么引人注意的。
也无非就是看见哪家的青年才俊,一些来这里的人可能会互相讨论讨论,这人有没有女朋友的。
再甚者, 还有喝的醉醺醺被人架着走的,也不是没有。
可门口突然多了一个横抱着人的。
被抱着的那个,看上去好像还是个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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钟茂实就那么眼睁睁的,看着荀觅几乎一点没有反抗的被莫诀拉到了怀里, 那一下, 他甚至连话都说不出来。
直到莫诀已经带着人走到了前厅门口, 他才追了过去。
可看着两人离开的背影,他又不知道自己追过来是要做什么的了。
荀觅醉醺醺的从莫诀的臂弯往后看,他的头往后面仰的厉害,哼唧了几声才冲那边又摆了摆手,“茂实啊……”
钟茂实往前走了一步。
荀觅头仰的厉害,脖子伸的有点疼, 于是又把头往前收了收,双手扒着莫诀的肩膀,醉醺醺的往后看,冲着脸色有点难堪的钟茂实说, “嘻嘻嘻。”
钟茂实的脚步停了下来。
莫诀的头自始至终就没有扭回去过, 见荀觅在他怀里扭来扭去, 已经出了门口之后,才停了一下,在大太阳底下说,“再扭我就把你扔下去。”
荀觅继续扭,挣扎着想下地,眼睛水汪汪的,嘴里还在没什么调子的说些什么,一看就是喝高了。
莫诀没动,沉着气把人抱稳了,才说道,“地上烫脚。”
荀觅沉默了一瞬间。
莫诀见状,这才把人往上拖了拖,抱着人往门口那的石狮子走去,骗小孩而似的说道,“你摸摸这个狮子,烫不烫。”
荀觅犹豫了一下子,终于伸出手碰了碰在太阳底下早就已经被烤的滚烫的石狮子。
随后,他收回了自己的食指,小心翼翼的吹了吹,可怜巴巴的瘪嘴,“烫。”
“还下去吗?”莫诀勾起唇角。
“不下了。” 荀觅耷拉着脑袋,捧着自己的食指,特别用心的看,差点看成了个对眼。
最后把他手指戳到了莫诀嘴边,晕乎乎的说,“哥给吹吹,还烫。”
醉酒之后的人,某方面的感应程度总会被放大一万倍。
这点在荀觅身上特别明显,而荀觅喝醉了之后……还特别好骗又特别乖。
莫诀作势吹了两口,看着荀觅把他上衣下巴拉开,再把自己的手宝贝兮兮的揣进去,摇头晃脑的说,“藏起来就不烫了。”
莫诀唇角的笑意逐渐加大,把人放到了车里之后,才被后面的一个人给叫住了。
他回过头,看着对面昔日的同窗,脸上的表情淡淡的,说道,“有事?”
徐长渡从后面迎上来,后面还跟着显得有点失魂落魄的钟茂实。
他未语先笑,下巴朝车里点了点,说道,“醉了?”
“嗯。”莫诀轻轻一点头。
然而徐长渡却没有再多说什么,只后退了一步把路让开,面上带着笑意,说,“慢走。”
莫诀上车前,却又回头看了一眼徐长渡。
徐长渡难得身上会穿正装,儒气之余又显得正式了不少。起码比起钟家老二来说,徐长渡身上的书卷气更浓厚一些,加上他天生爱笑,又和老人在一起带的比较久,气质就显得特别温和。
莫诀又看了一眼车里的荀觅,敛下了晦暗不明的眸色,轻声道,“觅觅的事,多谢了。”
徐长渡一耸肩,带着钟茂实走了。
一直走了好一段路,钟茂实才忽然停了下来,说道,“我不甘心!”
“不甘心什么?”徐长渡斜眼看了他一下,没说话,继续往前走。
见徐长渡不停,钟茂实犹豫了一下又追上去,一边追一边说,“我喜欢荀觅,莫诀可是他哥,凭什么……”
“凭什么也喜欢他?”徐长渡摸了摸钟茂实的头,像是在教训一只总想啃沙发又不知悔改的狗,淳淳劝导说,“茂茂,那不是他亲哥。”
钟茂实一窒,还想继续辩解什么,就听徐长渡说,“别告诉我你没看出来。再怎么面上不显露,荀觅那孩子也就是没看出来自己的心意,你再这么做,无非也就是给他们俩关系再添一把柴火,等最后都反应过来了,你想把谁弄得里外不是人?”
“有时候啊,不是喜欢就要得到手的。”徐长渡忽然一笑,随后像是想到了什么一样,意有所指的说,“谁初恋没被一些败类的表象骗过啊,知足吧,你好歹喜欢上的是个真的小白兔。”
一边刚从酒店里出来的钟岑脚步不停,淡淡的问道,“说谁呢。”
徐长渡回以一个特别灿烂的笑,仰起头说,“说狗呢。”
钟茂实在两人之间转了一圈,暴躁的走了。
本来就够伤心了,这俩人到底是安慰他呢还是往他心上戳刀子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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车停在外面,这么半天的功夫早就已经被晒得滚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