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兰枢给了他一眼,在一边的陪护沙发椅上坐下,“说吧,打算什么时候回去。”
苏秦顿时委屈的不得了,“你总要给我一点缓冲的时间。”
“你自己想清楚就行。”贺兰枢说着,把剩下的几份文件放在了他身边。
苏秦打开看了几眼,马上就笑眯眯的拍了拍手,“不错不错。孙家这次才终于算是有点苦头吃了。”
“孙家在地产业依然是龙头,何况孙忠和姜老爷子私交几十年,孙家真的出了事,姜老爷子不会看着不管。”贺兰枢淡淡道,他闭着眼睛躺在了沙发上面,有一搭没一搭的说着话。
苏秦闻言深深点了点头,“孙老爷子我也见过,这两年基本上已经放权了,可惜了,养了一匹狼。”
可惜这匹狼自视太高,野心大,却没有手段。
以现在贺兰家的位置都不能随意有什么动作——站得高,才更加的步步艰难,可孙坚刚刚接了公司没有多久,急于做出来一些业绩,难免心急了一些。
也怪孙家老爷子给他养的太好了。
苏秦也不知道是嘲讽还是同情一样的笑了笑,拢了一下身上的衣服,笑嘻嘻的,“冲冠一怒为蓝颜啊老板,这可要不得。”
贺兰枢眼睛都没有睁开,把头挪到了阴影里面,淡淡道,“我离开的时候,严斐去了b大找阿玖。”
苏秦的耳朵顿时竖了起来,整个人都往贺兰枢那边凑了凑,哪知道贺兰枢说完了一句之后就没有声音了,苏秦给急的不得了,艰难的把挂着腿的架子给卸掉,龇牙咧嘴的蹦跶着往贺兰枢那边凑。
“老板,吊人胃口不负责任啊。”苏秦坐在地摊上,狗腿子一样的笑,“你跟我说说,严斐当时什么样啊?哭了没,伤心没?”
“不知道。”贺兰枢把手机丢给他,“你自己问。”
说完,他就扯过了苏秦顺带拿过来的眼罩盖在了眼睛上沉沉的睡了过去。
苏秦计谋得逞,又怕把贺兰枢给吵醒,干脆就又跳着跑到了厕所,关上了门之后看了看。
贺兰枢的手机需要指纹锁,他一边蹦跶一边又怕手机黑屏,不得已蹦两下就要点一下,好不容易等他坐到了马桶盖上,他又开始发愁了。
想了半天,他还是眼珠子一转,按下了严斐的手机号码。
这个手机号码是贺兰枢私人的号码,严斐那边并没有,苏秦拨过去之后,那边响了一声就马上被接通了,随后就是严斐沙哑的像是被沙子磨过一样的声音响了起来,苏秦眼珠子转了转,把手机拿开,捏着嗓子说了一句,“您好,您的手机于……”
‘喀嚓’一声,被挂断了。
苏秦笑的抱着肚子在马桶上颤抖个不停,随后就趁着严斐还没反映过来的时候就把他的手机号码给拉入了黑名单,这才喜滋滋的拨通了温玖的。
温玖那边有时差,这边已经是凌晨三点多了,温玖那边还是白天。
听到手机响起来的温玖打了一个激灵就清醒了,书从他的脸上掉下去,温玖连看都没看就先接了电话。
苏秦笑嘻嘻的道,“温少,是我啊。”
“苏秦?”温玖慢吞吞的叫了一声,然后捡起了书道,“刚才严斐过来问我你在哪。”
苏秦左右看了一圈,决定还是偷偷跑出去把他的榴莲给拿回来,终于坐回来的苏秦抠了一点舔了舔手道,“你和他怎么说的?”
“我就说不知道。”温玖面无表情的应了一声,觉得自己刚才简直是瞎担心了。
苏秦和严斐在这一副对立面上,看起来好像是对于苏秦很是不利,可就算是一直到目前为止,都是严斐不停地追着苏秦跑。
苏秦……温玖听着手机里面苏秦‘吧唧吧唧’的声音,不由问了一句,“你在吃什么?”
“榴莲啊。”苏秦砸吧砸吧嘴,榴莲这东西看起来又大又有杀伤力,可实际上里面就那么一点点,塞牙缝都不够。
“……在厕所吃的?”温玖艰难的道。
苏秦没心没肺的点了点头,把榴莲壳子随手扔到了厕所垃圾桶里面,“对,你还没告诉我呢。”
温玖只觉得鼻尖好像萦绕着一股味道,他摸了摸鼻尖,他出来的时候用的是香皂,还有一股清香味,总算是回到了现实,那股不存在的味道顿时消失不见,“看起来不太好。”
苏秦眼睛眯了起来,像是一只偷到腥的猫一样。
他得到了自己想知道的消息,也就没有再追问温玖别的了,和温玖胡侃了一阵子之后就出了厕所。
不知不觉他们竟然说了快一个小时,苏秦摸了摸自己被手机贴的有些发热的耳朵,说这么长时间嘴巴都有些干了,他这才打开了了门,一下就看到了在外面的黑人护士和已经醒过来,正在处理事情的贺兰枢。
黑人护士是一个胖胖的女人,性格挺爽朗,只是偶尔总会对于苏秦不爱惜自己身体的行为表示担忧。
她刚进到病房里面的时候就闻到了一股若有若无的臭味,就问了问贺兰枢,却被他笑着指了指厕所的方向。
护士循着味道一直走过去,果然从门缝里面也掩盖不住那股味道,他又担心苏秦在里面‘排泄’被打扰,所以一直就在外面搬了个小马扎等着。
这一等,就是半个多小时。
苏秦刚一打开门,一股熏得人几乎要窒息的味道顿时迎面而来,苏秦看到和蔼的护士还有些惊喜,正想要打招呼,就见护士一脸惊恐的看向了他的固定着绷带的那只脚。
哦,脚上有点黄色的汁,刚才他吃的时候不小心溅到的。
苏秦又砸吧了一下嘴巴,心想着过几天余典来了得让他再带点榴莲过来。
这东西,平时一次没吃过,也避而远之,可吃了几次之后,居然味道还不错。
他嘴巴上面也是黄色的痕迹,护士的眼神更惊恐了。
苏秦奇奇怪怪的看了她一眼,“嘿玛莎,你再这样看下去,我要以为你爱上我了。”
玛莎捂着胸口和鼻子向后退了一步,她的嘴唇比较宽厚,还是两个孩子的妈妈,看着苏秦的样子道,“苏,我知道你受了很大的打击,可是调情并不是一个可以发泄的途径,你现在需要……哦不不,我想是我需要冷静一下……”
玛莎还不等没反应过来的苏秦说话,赶忙就飞奔出了病房的门。
贺兰枢一直都在忍笑,病房的窗户和门早就已经被他打开通风了,苏秦一出来却还是带了一股榴莲的味道,贺兰枢面无表情的让他离远了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