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宛对这个女儿真是失望极了,她和温诺比了一辈子,输了一辈子,从家世到夫家样样比不上,现在竟然连女儿都比过!
“赚就赚!”
苏柔扭身哭着离开,杜宛颓然坐下,抬手捂住脸。
意浓咖啡厅——
苏文心不在焉地搅动着咖啡,脸上带着几分紧张,心绪却飞出老远,玻璃门被推开,温诺走进来,扎着丸子头,穿着复古印花两件套套裙,上衣纯白,下衣是淡色碎花长裙,清新淡雅。
这身打扮换作旁人肯定不适宜,在她身上却毫不突兀,明明已经四十多岁,气质却宛若少女。
苏文一时有些恍惚,温诺在他对面坐下,点了杯拿铁,抬头似笑非笑地问:“有事?”
“诺诺,能不能放过苏家这次?”
苏文低声恳求,温诺一下笑出声来,抬手掩了掩口,细长的小指翘了起来,轻叹一声问道:“苏文,你在求我?”
“是,我在求你。”
“你的诚意不够,温温在哪?见到温温,我才会去在意你的诚意。”
苏文脸色变了变,低下头去,手指在杯子上不安地摩挲着,强笑道:“怎么想起问她了?”
“苏文,你还要骗我,温温是我的孩子,宁寒已经查得清清楚楚,你瞒了我这么多年!”
苏文指尖颤了颤,声音暗哑,似藏着数不尽的无奈悲苦,“诺诺,你有楼宁寒爱你,有家有儿子,而我除了温温什么都没有,我不敢和你说,不然你一定会把她夺走。”
“你夺了我的孩子,却让她受了这么多的委屈,苏文,我什么都知道了,这么多年过去,你们苏家还是像当初一样恶心,竟然逼我女儿嫁给一个强·奸犯,就凭这一点,我绝不放过苏家!”
“我当初……当初也权宜之计,我不会真的让温温受委屈的。”
苏文焦急地解释,却连直视她的勇气都没有,他听到了她的笑声,讥诮鄙夷。
“当初你也是这样么跟我说的,说和杜宛结婚只是权宜之计,说不会让我受半分委屈,结果呢?杜宛怀孕了,我成了第三者,我被苏家强行绑到医院去堕胎。”
温诺忍住泪,“苏文,没有能力就不要去允诺,当初如果你把孩子给我,温温不会受半点委屈,可是现在你们苏家逼走了她!”
温诺吁了口气,声音又恢复淡漠,“苏文,我说过,我要杜宛当众跪在我面前求饶认错,不然我就让你们苏家家破人亡!”
“诺诺——”
“不要叫我!我之所以答应和你见面,只想知道温温在哪!”
“我也不知道她在哪,三年了她一个信息都没有给我发过。”
“……”
温诺看都没看苏文,抬手招来服务员买单,霍地起身离开。
这个男人,多看一眼她都觉得恶心,当初她被那么多人指责,被绑着到医院强行堕胎,医院那么冷,她躺在手术台上哭得撕心裂肺!
没有人在意她的疼,苏楼两家还在推卸责任,而他从头到尾都没露面,懦弱地躲了起来!要不是宁寒拼尽所有护她,温诺连活下来的机会都没有。
苏文呆呆地坐在那里,手中的咖啡渐渐失却温度,他恍若未觉,好一会才起身,黯然离开。
李宅——
李东商胡乱按着遥控,心头烦躁,忍不住又去拿烟,刚点上房门被推开,江秋兰走进来,黑着脸将他指间的烟拧断扔进垃圾桶。
“又抽!你想死吗?”
“妈,我刚点着。”
李东商无奈,江秋兰坐在床边,不耐烦地说:“那也不行,在公司抽就算了,回到家不许抽!”
“我就是有点心烦。”
李东商关了电视靠在床上,眉宇间透着疲惫,江秋兰看他这样子又忍不住心疼,柔声说:“东商,再怎么也不能拿自己的身体开玩笑,你看你这二年都疯成什么样了?”
夜以继日地工作,几近疯狂,不然怎么能短短三年就整垮了苏家!可是她看着心疼,温温走了,她就这么一个孩子了。
“妈……”
李东商顷身抱住她的腰,脸埋在她腰际,这是人在脆弱时寻找依靠的动作,江秋兰知道他又在想温温了,却又说不出安慰的话。
“苏家都这样了,还是不肯说出温温的下落,我想他们是真的不知道。”
“这孩子,怎么这么狠的心。”
江秋兰每每想到,总是又心疼又怨恨,她从来不知道温温可以这么狠心的!
“妈,温温不是这么狠心的,我特别怕,怕她真的真出事,那我怎么办?”
他的恐惧一年深过一年,快把他逼疯了!
“没事的,一定没事。”
江秋兰还要再说话,突然一阵手机铃声响起,李东商深吸了口气,用力抱了她一下,直起身去拿手机,电话是司昊打来的。
“东商,你不是说之前送了苏温一颗海蓝钻吗?”
“是,找到了!?”
李东商手指猛地捏紧,整颗心都提起来,那头的声音直穿脑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