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是还没有确诊,怕萧长风空欢喜一场——即使这个概率很小。
二是萧长风毕竟在出差,公事要紧,这边要是知道她可能怀孕了,依着京里不安定的情形,他势必要分出心神担心她。虽说简珞瑶骨子里是小女人,享受萧长风关心呵护,可也知道这不是萧长风分神的时候。
想了大半日,到夜间回信的时候,简珞瑶还是没提怀孕的事,只说等他回来后给他一个惊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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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回入宫,简珞瑶是带着萧长风送来的药材入宫的,给太后准备的是制成的药丸,萧长风在信里说已经叫人试过了,药效不一。
简珞瑶便没当着所有人的面送给太后,索性太后每回都要留她下来说几句话,私下送,倒比当着所有的人面刷好感度这种行为,更家妥帖一些。
反正简珞瑶要刷的只是太后和圣人的好感度,跟其他人没关系。只要药效有用,圣人早晚会知道他儿子媳妇的孝心。
“你这孩子也真是,老三出去是办正事,你叫他花心思去寻这个,岂不是耽误了正事。”太后亲自从岑姑姑手中接过锦盒,嘴上有些嗔怪,面上却笑意盈盈。
简珞瑶便也笑道:“正事重要,皇祖母的身子也重要,孙媳妇也没指望王爷一定能寻到灵丹妙药,治好皇祖母的病,可王爷正巧在外边,万一有这个机缘呢,您说是不是?”
不等太后回答,简珞瑶又道:“再说了,王爷的孝心皇祖母是清楚的,他若知道您受病痛折磨,孙媳妇却隐而不说,日后回来还指不定怎么怪孙媳妇呢。”
太后一只手拉过简珞瑶,拍了拍,欣慰道:“哀家知道你们都是孝顺的好孩子。”
简珞瑶抿了抿唇,又道:“对了皇祖母,这药虽然王爷找了好些人试过,可不同的人有不同的效果,想来针对体质而言,咱们还是先请太医来瞧过之后再服用罢。”
太后却道:“你们一片孝心,哀家又不是不放心,叫什么太医。”
“孙媳妇知道皇祖母信任我们,可这入口的东西,确实不能掉以轻心,且不提一些注意事项,相克之物,咱们都不清楚,再说这用量,不同的人想必也是不一样的。”
岑姑姑在一旁点头道:“奴婢觉得睿王妃说得在理。”
在她们的坚持下,太后这才让人去请了太医来,太医检查后,太后用温水服用了一颗药丸,简珞瑶笑道:“若真管用,孙媳妇回去便给王爷写信,叫他多备些药丸带回来,最好把那方子也一并找齐了,日后也派得上用场。”
太后睨了简珞瑶一眼,“你这孩子倒真是不忌讳,那驿差往来是为递公文,你们倒好,把人家当鸿雁传书了,也不避着点,不怕有人去你父皇那儿参一本?”
太后说这话时眼底还带着笑意,看起来更是像是调侃而不是教训。
简珞瑶却换上了心虚的表情,小心翼翼的问:“孙媳跟王爷写信,为何连这也要去父皇跟前参一本?”
“总有些心思狭隘的,见不得别人好,总爱到处使坏。”太后说着微微一笑,脸上说不出的讽刺。
简珞瑶嫁给萧长风这么久,虽说听人提过太后年轻时多雷厉风行,可每回在她们跟前,太后都是一副慈祥老太太的样儿。
即便是出言教训元贵妃的时候,太后脸上仍是带着笑意。
简珞瑶还从未见过她这么严肃甚至近乎尖锐的样子,一时有些愣住。
太后旋即又笑了,拍了拍简珞瑶的手背,笑道道:“不怕啊,改明儿真有人去你父皇那儿告状,皇祖母定为你们说话,这小夫妻如胶似漆,舍不得分开,碍着谁了,咱们皇家子孙,还使唤不动几个驿差不成了?”
简珞瑶却红了脸颊,抗议道:“皇祖母又打趣孙媳妇,那孙媳妇可不给王爷写信了。”
“你不写信,谁去叫老三给哀家寻药?”太后笑道,“罢了,皇祖母不打趣你,都成亲这般久了,脸皮还是这么薄。”
“皇祖母今儿还能取笑孙媳妇,可见身子快大好了。”
“是老三寻的药好。”
“皇祖母刚用药呢,又不是灵丹妙药,哪能好这么快?您又哄孙媳妇。”简珞瑶说罢,旋即又兴致勃勃的笑道,“不过皇祖母身子大好了,下回孙媳妇来请安,就能陪皇祖母摸几把牌了。”
太后朝岑姑姑笑道:“你瞧瞧这鬼灵精的,想找牌搭子,说得倒是好听。”
岑姑姑却笑道:“主子日后身子大好了,确实可叫睿王妃陪您打发时间。”
“日后再看罢,哀家现在这把老骨头,是折腾不动了。”
又说了会儿话,简珞瑶才道:“瞧着也快到皇祖母休息的时辰了,孙媳妇就不耽搁皇祖母歇息,先行告退了。”
太后却拉了简珞瑶一把,转头冲岑姑姑道:“哀家记得还有一副血玉镯子,并血玉磨的珠子坠子?”
岑姑姑点头道:“是呢,还是主子您册封的时候,太皇太后赏给您的,近些年您没戴,奴婢便好生收起来了。”
“人老了,戴那么好的东西也衬不出来,倒是瑶丫头颜色鲜嫩,正适合戴。”
岑姑姑点头道:“奴婢去取过来。”
简珞瑶连连摇头:“那般珍贵的东西,皇祖母自个儿留着罢了,给孙媳妇了那不是埋汰吗?”
“这话哀家就不爱听了,你是皇家的媳妇,这身份配不上什么好东西了?”
正说着,岑姑姑已经小心翼翼的捧了一个锦盒出来,“主子,整副血玉的首饰都在这儿了。”
“打开看看。”
岑姑姑依言打开盖子,简珞瑶眼底顿时满目的红,血玉当真是红似血,晶莹剔透,红得诡异又妖艳,带着一种惊心动魄的美感。
太后将拇指宽的血玉手镯拿起来,不由分说往简珞瑶腕上套。
简珞瑶想回避过去,却架不住手被太后拉住,冰凉的玉镯子一下滑到她的手腕上。
雪白的肌肤和血红的镯子,形成强烈而鲜明的对比。
太后见状,当即笑了:“哀家就说你戴得出来,别取下来了,就这么戴着罢,另外几对珠子坠子,也一并带回去,反正留在哀家这里也派不上用场。”
岑姑姑也在一旁笑道:“睿王妃戴这镯子,倒让奴婢想起来主子年轻的时候了。”
“一晃眼,都过去几十年了。”太后抿了抿唇,眼底有着怀念。
太后态度是真的很随意,更有些长辈对小辈的照拂和疼爱,简珞瑶便没有拒绝,只抚着手镯笑道:“皇祖母这笔买卖可是亏了,王爷给您寻的药,哪有这副镯子珍贵。”
“你个丫头,算到哀家头上了。”太后食指轻轻戳了戳简珞瑶的额头,随后又笑道,“行了,去给你母妃请个安,早些回去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