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一开始,他根本没把事情往纪宁身上想,只是发现手表不见了,让人去琴园替他找一找。手下的人找了一圈报告说没找到,他这才找了客房部的熊经理,让他好好问问客房部的员工。一直到刚才他跟好朋友徐天颂喝了半杯红酒,脑子才一下子凛醒了过来。
那只表十有jj是让纪宁给拿了。这个女人心很细,昨天是她被派去收拾游泳池,她应该会发现那只表。只是不知道她见到这只表是不是会想起些什么。三年前的事情,她一定有什么地方想漏了。
郑楚滨突然很想回北京,亲自找纪宁来问一问。他扭过头去问徐天颂:“你说有那个人的消息,事情办得怎么样了?”
“跟丢了。”徐天颂两手一摊,丝毫不以为耻“手底下蠢货太多,跟到旺角把人给弄丢了。害你白跑一趟,回头我打断他们一条腿给你赔不是。”
郑楚滨知道他在信可开河,根本没把他这话放在心上。徐天颂确实是靠黑道起家,他早年的时候行事非常狠辣,连自己这个在部队里摸爬滚打过的人都有些吃不消。他亲眼见他杀过一只羊,就穿着跟现在身上差不多的一套装束,腰里围块白围裙,手里拿两把手术刀,连口罩都没戴一只,带着一脸迷人的笑容把那只羊剔骨去肉一气呵成。
看他杀羊的样子郑楚滨心里就有种感觉,这个人杀起人来,只怕也是这么云淡风清。
但这都是以前的事情了,这几天徐天颂早就改头换面,挂羊头卖狗肉了。他虽然还坐着香港黑道的头把交椅,但手底下的兄弟们已经被他慢慢地引上了正途。他将那些黑色生意悉数停掉,拿早些年赚的钱做起了正当生意。他身边的人一个个混得人模狗样,他还跻身于香港上流富豪圈,年纪轻轻已经是一个标准的成功商人。
那种把人腿打断的事情他早就不干了,但郑楚滨知道他说这话的意思。这表明了他对自己那件事情很上心,不只是为了面子情,而是真真正正在为他办事儿。
兄弟做到这个份上,还有什么可计较的呢。郑楚滨不在意地摆摆手:“慢慢找,这么些年都等下来了,也不差这一天两天了。只要你徐爷出马,哪里还有办不成的事情。”
徐天颂笑得很满意:“得你郑二公子一句夸奖,可比那些破商业杂志颁十个最杰出企业家给我更有面子。回头我去北京看伯父去,替你和你哥好好孝敬孝敬他。你说你们两兄弟整天忙什么,亲爹也不知道多关照关照。”
一提到这茬儿,郑楚滨眼前立刻出现了父亲连连摆手的表情。年轻时那么厉害的一个人物,到老了竟然被徐天颂这个妖精吓成这样。郑楚滨有些好奇:“你上次见我爸到底做了什么?他一提起你就直摇头,你该不会当着他的面对那些女护士动手动脚了吧。”
“你这是对我人格的污蔑!”徐天颂不满地抗议道,脸上却依旧带着笑意“那些货色哪里入得了我的眼,我的品味有这么差吗?怎么看都是伯父更可亲一些。”
郑楚滨一口红酒呛在喉咙里,忍不住咳嗽了几声:“你说,你对我爸到底做了什么?”
徐天颂凤眼挑了挑,满不在乎道:“也没什么,就是医生刚好拿药进来。我见他老人家不太愿意吃的样子,就好心喂他吃了。”
“应该不止这么简单吧。你是怎么喂的?”
徐天颂指了指自己的嘴:“这么喂的。嘴对嘴最方便,他大概没想到我会来这么一招,当时就愣住了,乖乖把药吃了。医生很满意地走了。”
医生应该不是满意地走了,而是被吓跑了吧。这个徐天颂,居然当着医生的面用嘴喂自己老爹吃药,真是把他一辈子的脸皮全给丢尽了。难怪老爹提起他会是这样的反应,还直呼吃不消。父亲一辈子正直古板,被个男人这么调戏真是破天荒头一遭了。
问题是这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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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长了张这么妖媚的脸。
郑楚滨瞬间无语,完全不想再跟这个家伙再扯些什么了。徐天颂却还在那里纠结他跟俞芳菲订婚的事情:“仪式就摆在唐宁吧?真是可惜了,好好的一个地方,居然拿来给这种人办订婚典礼。”
“什么叫这种人,你别忘了,跟这种人订婚的人是我。”
“所以我说你脑子被驴踢了。你是古代来的吧,还讲什么一报还一报之类的鬼话。没错,三年前她爸救了伯父一命,但她爸是医生,救死扶伤是他的天职。他老婆本就病得不行了,就算他真赶了去,也不过是多看一眼罢了。就为了这一眼,你要把自己的一辈子送给那个女人?她家祖坟上的青烟都烧上天了吧。”
论耍嘴皮子功夫,郑楚滨自认绝不是徐天颂的对手。他不在意地拍了拍手,像是上面有什么不干净的东西似的。然后他站起身来,重新走到了落地玻璃窗前。
“我爸跟她爸多年的交情,他希望我娶她,那我就娶吧。也算是报答他老人家这么多年的养育之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