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太子的皇子,卻能從諸多皇子中脫穎而出,還能得先帝萬分信任。其中的隱忍與心機,自非常人所能相比。
孫太后莫名打了個寒噤,輕輕道:「也好,縱然非親身所出,宮中德行出眾的嬪妃不少,想必也能教養好皇孫。」
「好不好的,也都那樣罷了。」楚源漠然說道,轉身離去。
他一走,孫太后覺得胸口的壓力頓時減輕,說來也是怪事,明明她是皇帝的長輩,還親自撫養了他十餘年,本朝以孝治天下,該皇帝對她畢恭畢敬才對。
可偏偏是她自覺在皇帝跟前矮了一截。這孩子天生的冷血,連她這個在深宮中浸淫多年的婦人都有所畏懼。這也是她遲遲不能立淑妃為後的原因,因為皇帝太有主見,根本不以旁人的意志為轉移。
孫太后有些悵惘的想,會否有一日,皇帝也會遇到這樣一個女子,為她動容乃至於動心呢?
連喬猜不透皇帝的心思,但是她猜得到劇情,無論今後如何發展,她的宗旨只有一條:絕對不為皇帝生兒育女。
直接要避子藥未免太明目張胆了,連喬採用了迂迴的做法:她讓楊漣幫她擬了一張寒涼食物的方子,悄悄的藏起來,傳膳時就依照上頭來——如今她有了寵愛,御膳房也不敢無視她了,盡可以點些喜歡的吃食。
至於會不會對身體造成影響,連喬也顧不得許多了,生病總比送死強。
這一晚楚源仍舊來她宮中,也不知是新鮮勁兒尚未過去,還是有意哄著她、哄著連家。
連喬本坐在床上,見他過來,身子下意識的往後縮了縮。
楚源看出她的窘迫,溫和道:「還痛嗎?」
連喬連忙搖頭,半晌,又紅著臉點了點頭,「有一點。」
雖然遭了罪,可是能與喜歡的人在一起,與她而言便是心甘情願的事。
她想表達的正是這個意思。
楚源為她將領口收攏,說道:「朕今晚不會碰你,安心睡吧。」
連喬神色惶惶如小鹿般,模樣兒竟有些可憐巴巴的,「陛下您要走了麼?」
楚源被她這天真的理解逗樂了,笑著碰了碰她的臉頰,「怎麼這樣多心?朕說過陪你,就一定會留下來陪你。」
說著便開始寬衣。
連喬看著他後背那幾道深紅交錯的傷疤,深覺歉然:「都是臣妾不好,損傷了陛下聖體。」
她伸出蔥白玉指,撫上那幾條新鮮傷口,楚源痛得輕呲了一聲,連喬忙縮回手:「臣妾冒犯了。」
她這副模樣怎會是有心的,楚源也不屑於跟小女子計較,安撫道:「朕沒事,養幾天就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