銀環一邊為郭昭容撫著背,一邊很有經驗的說道:「娘娘有所不知,這害喜有的人得到三四個月才停呢,我們娘娘還算日子淺的了。何況聽老人們說,害喜越厲害,腹中所懷越可能是男胎,還請娘娘體諒則個。」
楊盼兒的臉色極為難看,才剛懷孕就這麼著,倘若郭氏真生下個皇子,宮裡可不得鬧翻天了?
此時連喬已經讓人取了清水和漱盂來供郭昭容漱口。郭昭容清理完嘴臉,前襟上卻還沾了不少濕噠噠的污物,看著甚是嘔心。
她費力的起身,抱歉笑道:「勞煩妹妹借我一件衣裳穿。」
連喬詫異她今日的脾氣為何如此溫和,但地主之誼是不得不盡到的,便朝紫玉示意:「扶昭容娘娘進偏殿更衣。」
郭昭容卻搭著連喬的肩膀,討好般的笑道:「還是妹妹陪我進去吧,正好我有些話想向妹妹討教。」
兩個孕婦之間有什麼好探討的,無非是生孩子那樁事。
眾人心領神會。穆氏亦點頭道:「妹妹你就陪她過去吧,想來咱們這些人也幫不上忙。」
連喬只好答應下來,心裡卻更多了一層警惕:根據落單必出事的原理,郭昭容很可能不懷好意。
兩人進了偏殿,郭昭容讓銀環跟著紫玉去取衣裳,自己卻拉著連喬的手盈盈說道:「妹妹聖恩正隆的時候,我卻有了陛下的骨肉,妹妹會不會因此而怨恨我?」
「怎會?」連喬輕輕扳開她的手,「你我都是陛下的妃妾,自當和睦共處,怎可心懷嫉妒之念?」
她說的是實話,除了鄙薄和唾棄,她對這兩人並無其他感情。
「妹妹說是這麼說,可心裡並非不在意的吧?」郭昭容徐徐坐到床沿上,一手按著自己的肚子,「不過妹妹放心,很快、很快你的心事就沒有了。」
連喬正納罕她為何自說自話,就見郭昭容嘴角露出一絲古怪的笑意,而在她裙角之下,點點滴滴的鮮血卻順著小腿滴落下來。
殿裡霎時充滿一股淡淡的血腥味。
郭昭容仰躺在床上,昏死過去。
連喬眼看這一幕在眼前發生,內心的震驚可想而知。但很快她就明白過來,無論郭昭容的身孕是真是假,她今日來此的目的都是為了陷害自己,用這個存在或者不存在的孩子。
要應對陷害有多種辦法。最好的法子當然是現在跑出去找人施救,再脫簪待罪去勤政殿自證清白,經過辛苦查證後得以解脫,但這樣頗費周折;或者還有一種法子,她可以令自己受一點小傷,偽造成郭昭容所為,這樣在兩個孕婦共同比慘的情況下,皇帝不一定會偏袒哪一個,何況去了的已成亡魂,終究還是活著的最要緊,皇帝不會太責備她。
但是無法哪一種辦法,都只能解除郭昭容這個困局,對連喬的大計毫無益處。她要鞏固的,是她在皇帝心中的地位。此事或能助她一臂之力。
連喬決定接受這次「陷害」。
作者有話說:
二更奉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