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硬逼著連喬將手釧收下,還摸了摸女嬰柔軟的鬈髮,戀戀道:「小公主的乳名偏也叫慧慧,和本宮一樣,真是緣法。」
連喬這才憶起,黃昭儀的閨名便是淑慧,隱約有衝撞之嫌,面上頗為不安,「娘娘,這……」
其實都怪楚源,小公主的乳名是皇帝親自取的,連喬沒耐心一一去考證宮中嬪妃的名諱,可皇帝理應知道——也許他並非不知,而是壓根懶得留意。
黃昭儀並非因此事遷怒,笑意仍是溫柔和煦的,「不過是些小事,本宮都不介意,妹妹又何必放在心上呢?」
連喬察言觀色,見她似乎並未因此事而耿耿於懷,心下稍稍安定。
黃昭儀略坐坐便帶著侍婢離去,連茶水都未曾飲上一口。綠珠端著茶吊子過來時,便瞅著那兩人影蹤道:「這黃昭儀也頗古怪,今日又不是什么正日子,倒巴巴的跑來看望小公主,倒不知安的什麼心。」
紫玉和綠珠二人的性子南轅北轍,有一點倒是相同的:都有點被害妄想症,總覺得別人不安好心。尤其是在小公主出世之後,兩個人更是風聲鶴唳,有一點動靜就跟如臨大敵似的。
其實天底下哪來許多壞人呢?至少連喬在宮中度過的一年多歲月,還算是較為清平安樂的,至少沒有什麼大風大浪。當然也可能是因為皇帝的妃嬪尚在少數,些須幾個人也斗不起來。
更可能的原因是連喬多了點母性的光輝,願意將他人想得好一點。換做從前,她設計將楚暉毒打一頓之後,不會還做出送他去學堂這樣假惺惺的舉動。如今她做人做事都愛留有餘地,不僅是為自己留條後路,也是想為女兒積些功德。
此時她凝視著楚珮安恬的睡顏,心中竟湧起一點甜蜜的奢望:倘若日子始終這樣無波無瀾,或許她願意苟且偷安,甚至能將楚源視作一個相敬如賓的夫婿,彼此相伴著度過餘生,沒有愛,但至少能維持表面的和睦。
她是說,或許。
七月底的暑氣已散得差不多了,連喬從經霜閣一路回來,眼看著道路兩岸的金盞菊開得轟轟烈烈,如同散落一地的赤金,甚是富貴華麗。若說田野是靠金燦燦的稻穀展示豐收氣象,那麼宮裡顯然就是這些菊花在稱王稱霸了。
吳映蓉手巧,一路走著一路採擷菊花瓣,早編出了一圈柔韌結實的花環,笑著在連喬眼前晃了晃,「等會兒將這個給慧慧掛在脖子上,慧慧必定喜歡得緊。」
連喬道:「慧慧有你這樣一位疼她的姨娘,可知是她的福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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