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夫妻相處之道無非妥協與容讓,端看占據上風的是誰。連喬估摸著,在這場愛與正義的角力中,終究是她取得了略微優勢,當然下次就不一定這麼幸運了——同樣的法子第二次不見得好用,她也不可能一次又一次試探皇帝的耐心。適當的作尚可說是情趣,作的太過那便是找死了。
事實上連喬對於這次事件的後果亦不十分肯定,她這樣破釜沉舟的鬧一場,也許會使楚源憐惜她一片慈母之心,也有可能讓楚源覺得她不識大體。
究竟如何,尚需時間驗證。
黃淑慧很快搬出了昭陽殿,去往人寂草枯的抱破亭,從此便要與淒風冷雨為伴了。眾人看著這位從前的九嬪之首落到如今的淒涼下場,都覺得心有戚戚焉。孫淑妃就更不消說了,孫黃兩家沾親帶故,她尚且急著撇清自己,更不敢來招惹連喬——生怕她對著自己也來一出栽贓嫁禍,那可真是跳進黃河也洗不清了。連喬這等不要臉皮的人物可以胡攪蠻纏,孫淑妃可還是有頭有臉的人呢,怎肯瓦礫明珠一例拋。
連喬瞧著自己每每走近時,孫淑妃便一副如臨大敵的姿態,心裡倒覺得十分好笑。其實她哪裡會見著個人便上去碰瓷呢?所謂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何況碰瓷這種事也不是好做的,連喬現在還覺得額頭隱隱作痛呢!
小公主已經搬回怡元殿了,短短半個多月的功夫,她接連換了幾個住處,小孩子倒不覺得折騰,依舊在襁褓中睡得格外香呢。大概這就是嬰孩的幸福所在,無知無識,所以不存在煩惱。
連喬凝視著女兒嬌美的睡顏,心裡只覺得安恬而滿足。儘管由黃淑慧教養公主也甚好,可是,只有看著女兒在身邊,連喬才感到真真切切的踏實。她在這宮裡本就一無所有,感情世界更是相當貧瘠,唯有楚珮可算作一份依託。
映蓉瞅了瞅她額上漸漸平復的傷處,微笑道:「楊大人配製的傷膏真是不錯,一點兒痕跡也瞧不出來了。姐姐這樣的好容貌,若落下傷損多麼可惜,可見老天爺也眷顧姐姐。」
連喬瞥了她一眼,「你的奉承功夫也越來越到家了,哪來的什麼老天眷顧,瞧瞧,這裡還有一塊呢。」
她撥開發鬢向映蓉展示頰側一道暗紫烏青的淤痕。
映蓉咋舌,旋即便說道:「好在傷在鬢角,用頭髮遮一遮就沒事了,不礙事的。」
「自然是要遮的。」連喬懶懶說道,將散開的一縷髮絲合攏,用玉簪固定住。
美玉微瑕終究是令人抱憾的事,連喬尚需借著這副面孔吸引皇帝,當然不能容忍一點不完美之處,總得想辦法修飾修飾。想到這裡,她又覺得真是不幸中之大幸,那樣愣頭愣腦的一撞,居然只留下這點傷損,已經很不容易了。
楚珮從睡夢中驚醒,手舞足蹈的鬧著要吃奶,連喬忙讓紫玉喚乳娘過來。
映蓉看著那一排嶄新的面孔,凝睇問道:「姐姐還是將原先的一撥人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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