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頂綠帽子空降頭頂,任憑哪個男人都會怒火中燒,失去理智。
連喬情知皇帝此時無法冷靜下來思考,她唯有循循善誘,「陛下您細想想,顧美人不是不謹慎的人,為何會將貼身之物隨意予人?又無巧不巧的在太后生辰之日被人搜獲?並非臣妾多心,可其中種種巧合,陛下尚需明察才是。」
楚源責怪的看了她一眼,「朕知道你好心,可是阿喬你太過純善,才會被旁人的假象蒙蔽。你也不必為那賤婦多分辯了,昭陽殿的宮人已經招認,顧氏與蘇玉生從小結識,兩人相處之深,非一朝一夕之功。日前更有人撞見那賤婦同蘇玉生幽期私會,如此種種,你還能說朕冤枉了好人?」
連喬不說話了,她與顧笙簫本就關係泛泛,就算從嬪妃的身份而言,也是敵非友,犯不著為敵人多說好處。但是聽皇帝一口一個賤婦,連喬還是覺得頗為刺耳——可見男人的自尊心多麼強烈,踐踏什麼也不能踐踏男人的狗屁自尊。
楚源微微閉眼,說道:「就算朕這回真冤枉了她,也是顧氏有錯在先。枉她飽讀聖賢書,卻如此不知檢點,讓貼身之物叫人搜去,叫朕如何能不氣惱?朕先前那般寵她,當真是瞎了眼。」
不管皇帝的理論是否正確,可連喬已經聽明白,顧笙簫勢必會遭到皇帝厭棄了。就算她真的被人設計陷害,可只要皇帝一想到自己的女人可能與別的男子有過不正當關係,他這股氣就難以咽下去。
「莫須有」這三個字,當真是殺人的利器。甚至不需要坐實罪名,僅僅些微的可能性,就足以令顧笙簫從曾經高高在上的寵妃一朝淪為階下囚。
看到皇帝這樣暴怒,連喬就算曾有過一絲紅杏出牆的念頭,此時也被掐滅無蹤了。她壓抑住聲音里的怯意問道:「陛下打算如何處置?會殺了他們麼?」
「蘇玉生當然要死,可顧氏——朕非但不會殺她,還會好好留下她這條命。」楚源冷笑道。
連喬先還以為他對顧笙簫留有餘情,直至聽明白他話里的意思,才覺得不寒而慄:皇帝為了自己的名聲著想,明面上不會對顧笙簫有任何處置,否則豈不坐實了顧蘇兩人的奸-情?
但顧笙簫即便保留嬪妃的名位,日後也別想從皇帝這裡博得一絲一毫的恩情,因皇帝已徹底厭棄了她。眼看著自己被人棄如敝履,偏偏死也死不得,活也活不好,這種冷暴力的處理方式,對任何一個女子都是莫大的屈辱。
連喬覺得血液有些微冷,即便緊挨著楚源炙熱的身體,也不能帶給她一絲一毫的暖意。
這種毫無感情的對話簡直是要人命,連喬用蔥白的五指擋著嘴,稍稍打了個呵欠。
楚源覺出她的困頓,體貼的道:「累了吧?朕不該半夜將你吵醒,還拖著你說了許多話,你且好好歇著吧。」
連喬看他絲毫沒有離開的意思,只能擺出乖巧的模樣,「是,陛下也累了吧,不如到床上來躺一躺,好歹蓄養些精神,明早才好上朝。」
楚源大概沒有睡覺的心情,只脫了靴就著襪上床,和衣而臥。
連喬更沒有心情去挑逗他做些少兒不宜的活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