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睿智。」連喬違心的誇讚了一句,心裡暗暗吃驚,皇帝的洞察力果然不容小覷,光是從這種細節就能推測到自己的口味,看來以後要更仔細的隱藏自己才是。萬一哪天被皇帝發現她全是虛情假意,連喬大概就離死期不遠了。
皇帝賞的東西,再不情願也得吃下去,哪怕生出一臉的痘也罷。連喬顫顫巍巍的將豆腐放入嘴裡,差點連舌頭都咬下去——明明菜餚本身做得嫩滑無比,可她卻一點沒有品嘗美食的愉悅。好比咀嚼一塊豬腦,即便知道滋味是好的,潛意識裡還是會泛起噁心。
兩人你情我不願的用畢晚膳,洗漱過後,又是例行功課——上床就寢。楚源近來體力不錯,每每非將連喬這位弱女子折騰至翻來覆去才罷,看來綠帽子不僅能損傷一個男人的尊嚴,還能使其更加雄風大振。
楚源寬闊的後背抵著她的肩膀,一遍又一遍深情的喚她:「阿喬,阿喬。」仿佛非如此不能確認她的存在。
連喬的烏髮汗濕成了捲兒,柔柔的貼在兩鬢、脖頸,即便身子已軟得沒一絲氣力,她還是微弱的抓起楚源的手,肯定的道:「陛下,臣妾在這兒。」
作為一個演員,連喬自認為已經盡力了,她的身體儘管是誠實的,口中吐露的卻全是違心之語——然而她務必要使這些話聽起來和她的身體一樣誠實。
眨眼間已過去半月,顧美人的風波有如投入湖心的石子,縱然濺起小小漣漪,可是等石子沉入水底,便再無任何動靜了。皇帝對顧笙簫不聞不問,對連喬卻是加倍的好,幾乎可說捧在手心呵護備至。連喬一面如沐春風的享受皇恩,一面卻倍加警惕,免得自己沉湎於皇帝的溫柔中,最終落到顧笙簫一樣的下場。
凍雨過後是爽朗晴日,冬日裡難得有這樣溫情的天氣,皇帝也難得陪她出來賞花。尤其還是皇帝自己提出來的,這一點更不一般。
楚源大概是為了顯擺自己的慈父心腸,一路上非要親自抱著楚珮,好像那幾個強壯的乳母都成了擺設。他托著女兒的髖部,輕輕的掂了掂,咦道:「慧慧好像又重了些。」
這不是廢話,每一個父親都喜歡大驚小怪。
連喬以一種關愛智障的眼光看著他,溫和說道:「大概近來吃得太多了吧。」
她掐了掐女兒圓嘟嘟的面頰,覺得照這個勢頭發展下去,慧慧沒準會從葵花籽臉變成西瓜子臉:雖然一樣是瓜子臉,帶給人的審美情趣可就大不相同了。
楚源心疼女兒,輕輕將她的魔爪撥開,「皇室公主,富態一點也不是壞事。」
連喬嗔道:「陛下說是這樣說,到時候慧慧生得痴肥嫁不出去,陛下倒又要責怪臣妾教女無方了。」
「哪有人這樣說自己的女兒!」楚源朗聲笑道,在楚珮臉頰的軟肉上親了親,方道:「皇帝的女兒不愁嫁,朕看你是多慮了。」
他舉起楚珮兩隻胖胖的小拳頭,父女倆一齊朝連喬扮鬼臉。
連喬老實不客氣的用手絹擦去公主臉上的唾沫印子,說道:「自然是不愁嫁的,可要看嫁的那人是否真心,若駙馬娶慧慧僅僅是因為她的身份,臣妾看這個女婿不如不要的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