連喬不知聽他說了多少回以後,心裡早已經麻木,只點了點頭,「陛下願意相信臣妾就好。實不相瞞,臣妾也對那宮婢的死因存疑,暗裡派了順安查訪,想來不日就會水落石出,到時還望陛下酌情裁決。」
楚源認真的拍拍她的手背,溫柔說道:「朕答應你。」
順安調查的結果很快出來,那宮婢身家清白,底細端正,未曾與哪個男子有過齷齪之事,一直本本分分的待在昭陽殿。但是據內務府的人回報,這丫頭從前是伺候常更衣的,後來才被撥去服侍顧笙簫。而有人證指出,她跟了新主也未忘卻舊恩,背地裡還與常更衣有過幾次來往。
楚源沉吟著端起茶杯,「常氏因冒犯你才被朕貶謫,看來她確實心有不甘。」
連喬嘴角的嘲諷幾乎掩飾不住,「陛下只記得常氏因臣妾被貶,卻忘了後來常氏被金良人為難,也是臣妾替她解的圍,怪道世間總是忘恩負義的人居多呢。何況常氏只是一個小小更衣,何來這樣大的手筆,陛下不覺得她的本事太大了麼?」
「依你之見該如何?」楚源一瞬不瞬的看著她。
連喬對皇帝的心思門兒清,他並非不清楚裡頭的蹊蹺,只是不願再查下去罷了——此事本就不甚體面,到這一步也該停止了。
她微微欠身,順著皇帝的心意說道:「臣妾只知人言可畏,望陛下還臣妾一個公道便好。」
楚源略一思索,「這件事也好辦,只說她因偷盜宮中財物才不慎跌入井中,正是天理昭昭,報應不爽。至於常氏,她已經是更衣了,索性貶為庶人吧,省得她痴心妄想,生出什麼不該有的風波來。」
這般處置也算四平八穩,連喬揉著裙邊一掛流蘇,輕輕說道:「那麼顧美人……」
那人的目的雖是為了將連喬牽扯進去,可是這麼一來,不就證明顧笙簫是被冤枉的麼?
楚源目中凝成一片冷意,「朕本就未曾責罰與她,自然依舊如此。」
亦即是說,顧笙簫還是得在昭陽殿寒度餘生了。
他垂目抿去杯中的茶葉,「何況,她也未見得真正冤枉。」
連喬打量著皇帝手背上泛出的淡淡青筋,心裡忍不住猜想:光是一樁冤假錯案就能讓皇帝這樣動怒,萬一哪日有人給他戴了一頂真正的綠帽子,皇帝又該怎麼樣呢?
當然,連喬是不會以身犯險的,可是她暗暗希望有人鋌而走險來這麼一出,到時她就能見證皇帝是如何狼狽又難堪,那才叫痛快呢!
作者有話說:
還有一更可能會很晚,大家明早再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