改換了稱謂,顯然是將連喬當成自家人的說辭。
連喬卻依舊冷冷的側過身,並不受這一禮。誰犯了錯,就該誰來認錯,旁人的替代全無作用。也許在連勝看來他們是一家子,彼此之間不應過於計較,損害大局,可是連喬向來是一個小心眼的人,她只知道親兄弟之間尚需明算帳,親姊妹也一樣。
當然她亦不會遷怒到連勝頭上,事實上,連勝方才的表現已經出乎她意料——原來此人還願意講點道理。
連喬於是溫和的問道:「我聽說西北苦寒無比,二哥哥在那邊過得還好麼?伯父他老人家身體如何?」
「父親精神矍鑠,老當益壯,連我這個後輩都自愧弗如。」連勝回道。
連喬不無失望,聽起來連鉞仿佛還有大幾十年好活,自然不會輕易交出手中大權,真可惜,要是這位老人家得一場重病倒好了。
連喬為自己的想法感到罪過。
兩人胡亂嘮了幾句嗑,連勝便仍舊回到武將堆里去。連喬也挽著綠珠的手,依依向女眷叢中去。
「原來少將軍是這樣通情達理的人,娘娘從前大約錯怪他了。」綠珠悠然出神道。
連喬瞧見她緋紅的面頰,就知道此話當不得真。少男少女最容易產生臆想,像綠珠這樣花心的姑娘又是見一個愛一個的,連勝無疑正在她的審美範疇之內:他雖然黑了點,壯了點,五官卻是挺拔俊俏的,還多了幾分硬朗的男子氣概,難怪小丫頭心動。
但說連勝是個好人不假,論到通曉人情世故,他卻還差得遠。連喬依稀記得這位二哥送給她的羌人密藥,以為皇帝會任憑几粒香藥擺布,真不知他們是傻子,還是把皇帝也當成了傻子。
有她二哥這位現成的模板,可想而知連鉞也聰明不到哪兒去。他要是真聰明,就該知道急流勇退才是明智之舉,而不是傻乎乎的為皇帝打江山,把一家子的性命也賠進去。
越往北行,溫度越發低了下來。雖說已經入春,但春天的進程顯然趕不上緯度的變化。御駕腳程極快,絕不肯因幾個嬌弱女子耽擱春蒐的。
連喬這時便表現出極大的先見之明,在楊盼兒等人凍得索索發抖的時候,她卻可以裹著厚厚的大氅,偎在暖烘烘的腳爐邊飲茶。冷熱相形之下,別提叫人多嫉妒了。
楊盼兒等人拉不下臉面來向她示好,尹婕妤卻不忌諱。當下她頂著從連喬處借來的一件猞猁皮裘衣,舒舒服服的將一雙腳並靠著,看著不遠處道:「淑妃娘娘的身子可真結實,這大冷的天,虧她在風裡站得住。」
男人們凍著也就罷了,難為孫淑妃一身薄薄紅衣還能在外頭談笑自若,看來但凡要成大事者,沒有點忍勁都是不成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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