讓人心疼總是好事,連喬也就不戳穿這個美麗的誤會了。
兩人用畢晚飯,楚源便問道:「待會兒還去你哥哥處麼?」
連喬笑著起身,「總不好半途而廢。」
「也好,可你也須注意自己的身子。」楚源懶洋洋的歪在榻上道,「若受不住,別硬撐著。」
他也許是一片好心,連喬聽了卻只覺得生氣,天底下一切的男子都愛瞧不起女人,怎知她就堅持不下來了?
楚源這麼說,連喬倒覺得自己非學出點成就不可了。
之後的十來日,連喬越發發奮刻苦,既不能叫連勝看輕,也不能叫楚源看輕。她身上流著連家人的血液,從骨子裡就是剽悍的,區區一匹馬當然不能將她嚇住。
有天資又肯用心,連喬的進步是顯而易見的,就拿連勝也無話可說。他看著那匹棗紅馬緩緩在跟前停駐,淡淡說道:「微臣所教的已經差不多了,娘娘慢慢熟習即可,只是箭術一道難於速成,娘娘還需費些功夫。」
連勝不輕易誇人,能讓他指摘不出缺點就已是極大的讚譽。連喬輕捷的從馬鞍上下來,拍了拍手心的灰笑道:「有勞哥哥費心教導。」
她說要跟連勝學習弓馬騎射,原本只是個引子,沒想到漸漸卻產生興趣。雖然這興趣可能待回宮就得撇下,但趁著如今尚有自由,能在草原上縱馬馳騁幾日也好。
跑完馬,連喬又跟著連勝練了一回箭,但也不知怎麼回事,明明瞧見獵物就在視線範圍內,等開弓搭箭射出去,那狡猾的東西便一溜煙跑遠了。連喬此時方知連勝並沒有誆她,騎術靠技巧,可射箭非得體力足夠才行,不然同樣一支箭,弓既拉得不如別人滿,射程也不闊大,一到半途就軟趴趴的落下來了。
連喬亦不沮喪,本來就是耍著玩,認真起來就沒趣兒了。她將弓弦收好,故作若無其事的向連勝道:「前幾日我同哥哥說的那些話,哥哥思量得如何了?」
這些天借著練馬之餘,連喬不忘向這位兄長灌輸韜光養晦的道理,無奈連勝覺得她小題大做,總是半信半疑。連喬又不能向他明言,說連家會有滅門之禍——只有妖怪才能預知未來,連喬可不想被人當成妖孽。
此刻她重新提起這個話題,連勝不禁皺眉,「妹妹,你為何總是杞人憂天?這些話是陛下對你吐露的麼,若不是,你又何必自尋煩惱?」
連喬都快被他氣笑了,若等著皇帝來指摘罪過,那就不是等死,而是直接人頭落地了。
看來連勝真的很缺乏危機意識,她想了想,因道:「哥哥,咱們須知居安思危,眼下連家的確氣勢不減,可那也是仗著大伯父的功勳,可你有沒有想過以後?」她轉換了一副口吻,「你口裡說大伯父身子健朗,其實也難免病痛吧?」
連勝猶豫了一下,他的確也曾見到父親金創發作,整宿整宿的睡不好覺,但戰場上刀劍無眼,誰不是如此,他自己背上亦有幾道碩大的創痕,還不是照常忍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