連喬歪著頭睨他一眼,模樣擺明是不信,明明前些時皇帝還被她迷得要死要活的。
「朕是認真的,朕現在也想不明白,先前怎麼會……」楚源本想細細講述自己的心路歷程,誰知就見連喬緊緊閉上唇,擺明了不想聽關於蘇若水的隻言片語,皇帝也只好罷了,用下巴在她額上蹭了蹭,「總之,朕如今眼裡心裡,都唯有你一個。」
連喬對這番話並不十分相信,但她還是露出一個心滿意足的笑,識時務者為俊傑,她要是再不捧場,皇帝都快沒面子了。
兩人從半夜開始說話,這會子漸漸也乏了,楚源勉強撐著腮,不讓難纏的呵欠外溢,卻用祈求的語氣向連喬問道:「朕今晚能否在你這裡歇一歇?」
難得見到皇帝低聲下氣的時候,連喬眼中露出調皮的笑意,「臣妾要是不許呢?」
楚源不禁語凝,他還以為軟語哄勸幾句,這小狐狸精就會回心轉意呢,誰知心意是轉圜了,卻縱得她現出本性來,膽敢將他這位天子趕出宮去。
楚源由愛而生怯,不得不讓著她點,正要自認倒霉的著靴下床,忽聞憑空里炸雷一響,窗外白光電閃而過,連喬嚇得低呼一聲,不自覺的便抱住他的腰身。
院中電閃雷鳴不斷,這一時半會兒她大概還不敢撒手。楚源順理成章的停下手裡動作,故意問道:「要朕留下來陪你麼?」
連喬想要點頭,又拉不下臉面,嘴硬道:「馬上說不定會有暴雨,陛下您出去淋壞了,不成了臣妾的過失?臣妾可擔不起這責任。」
分明就是不願他走,偏偏東拉西扯的找出許多藉口來。楚源又好氣又好笑,只得揉了揉她的頭,順著她的意思道:「那朕便不走了。」
兩人肩膀挨著肩膀躺下,連喬仍緊緊抓著他的手臂,生怕他驟然離去似的。她眼睛亦是緊緊閉著,不敢正視窗外的白光,如有可能,恨不得將耳朵也捂起來。
楚源嘆息一聲,翻了個身,將她整個身軀密密覆著,連她的頭也攏入自己懷中,如此便可不聞驚雷之音。
悶燥過後是清爽的雷雨,連喬也在潺潺雨聲陪伴下,安穩於楚源懷中睡去。
次早洗漱過後,紫玉照例送了一碗煎焙好的四物湯進來,見到皇帝臉上並無半分詫異——可想而知,此人昨夜就是她放進來的。
連喬正要接過,楚源卻搶先一步端起,陪笑道:「朕來餵你罷。」
皇帝也真是做小伏低到一定境界了,連喬懶得推辭,乖乖的張開嘴,任由皇帝一勺一勺的將藥湯灌入她口中,一邊還問道:「你怎麼還在喝藥啊?又是從楊漣那裡討的助孕保胎的偏方麼?」
連喬險些叫湯汁給嗆著,著惱的瞪他一眼,這才無語說道:「這是醫治婦人之症的方子,陛下就不必多問了。」
她向來月事就不怎麼調和,不然也不會幾次身孕都疏於察覺,這方子據說對於調理婦人身心大有裨益,連喬也就每日按時服用著,不管有沒有作用,總是一層安慰。
當然這種事,就不用和皇帝細細探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