德妃勸道:「你還年輕,不到封郡王的時候,何妨韜光養晦,以待來日?登高必跌重,別看這會子老三炙手可熱,背後盯著他的多著呢,你當是什麼好事。」
榮妃倒是一朝得志,狂得連幾斤幾兩都看不清了,德妃對此很有些輕蔑——大阿哥跟太子那是萬歲爺看著長大的,情分自然不一般,可老三算什麼,憑什麼跟大阿哥平起平坐?榮妃自以為打了個漂亮的翻身仗,只怕會落得竹籃打水一場空。
康熙是否真聽了自己建議才改變想法,這個德妃不敢保證,但她對現狀還是挺滿意的,貝勒也好,總歸是個正經爵位,說出去也不丟人。
只要老四能想通這關就行。
四阿哥半天沒吭聲,驀然說道:「其實額娘心底也巴不得如此罷,我若是太出風頭,對十四弟就不利了,總歸您在他身上指望更多一些。」
這話他一直悶在心裡,如今還是頭回對德妃吐露,可他真是這麼覺得:一直以來,額娘放在胤禵身上的精力要多出許多,噓寒問暖無微不至,而自己長在孝懿皇后處,人情淡漠,總得分外刻苦才能被皇阿瑪瞧見——就因為他被佟家娘娘養過幾年,額娘連親都不認了麼?可他也不是自願去承乾宮的!
德妃面露愕然,但更多的是生氣,總是如此,跟老四對話就像雞同鴨講,他怎就不能從別人的角度想想問題?
四阿哥發泄一通,情緒方才冷靜下來,拱手施禮,「兒臣糊塗,言語冒犯娘娘,這就回去閉門思過。」
是該好好思過,喜怒都形於色還怎麼成大事?原以為這幾年在工部當差有些長進,豈料還是老樣子。
德妃淡淡道:「再晚宮門就該下鑰,額娘也不留你了。成了家的人,的確不宜常來走動,為你皇阿瑪辦好差事最要緊。」
四阿哥再度施禮,轉身欲行,德妃卻又將其叫住,「還有,那個瓜爾佳氏,你要寵她無妨,也別太過打眼,叫人說你寵妾滅妻、有失尊卑之道。」
滿人雖不及漢人那般嫡庶嚴苛,可這些年禮樂薰陶下來,早已潛移默化,連萬歲爺自個兒都對太子另眼相看,旁人怎麼敢不爭先效仿?大福晉拼著連生四女也要為大阿哥生個嫡子,五福晉每每進宮都在宜妃面前抬不起頭,不都是這個緣故麼?
德妃雖不喜福晉那拉氏,但看在她為老四生下弘暉的份上,也不肯虧待她。也幸而瓜爾佳氏去得巧,府里已有了嫡子,若再早一二年,德妃怎麼也得灌幾貼避子湯下去,省得老四意亂情迷、連規矩體統都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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雲鶯不知母子倆談論的焦點,但這會子已然有些如坐針氈。
蓋因府里已有流言四起,說四阿哥是被她連累才沒能封上郡王的。雲鶯幾乎氣結,是哪個殺千刀的胡亂造謠?
挽星勸道:「您別放在心上,朝政大局哪是咱們女人家能左右的,說這話的人其心可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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