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鶯怕她起拙志,勸道:「姐姐不用放在心上,劉佳氏懷著身孕不能侍寢,好歹五貝勒到你房裡的日子更多了吧?」
這個倒是事實,也是雲華唯一能看到的好處,好歹她還是比小妹要得寵些的,儘管有時候仍免不了被劉佳氏喬張做致給截胡——雲華恨不得撕爛她那張臉,劉文煥聽說是位名士,生出來的女兒偏偏狐媚妖冶,一點氣節都不講。
雲鶯望著對面義憤填膺的模樣,心說雲華姐姐也沒少炫耀自己跟五阿哥從前如何郎情妾意、婉轉承歡,這麼一比其實差不了多少。
到底是自家人,雲鶯還是真誠地告誡她,無論如何吃醋,都別亂了念頭去害劉佳氏的孩子,那就得不償失了。
雲華哼聲,「我自然省得。」
害劉佳氏小產又如何?本身府里已有了庶長子,即便失掉一個,也只會讓五爺對她倍添憐惜。
何況自己出手究竟是危險的,就算要付諸實踐,也得先找好替罪羊才行。
她不想跟雲鶯討論這些話,不知怎的,面對那張純淨無辜的臉蛋,她無端覺得自己有些骯髒——或許正因如此,她更難原諒有人出淤泥而不染。
雲華算算時間,也該回去陪福晉應酬了,便笑著起身,「咱倆難得小聚,把正經事都給忘了。」
隨即取下腰間一個荷包,裡頭是兩枚沉甸甸的金錁子,「我雖不甚得志,比你還是要寬裕些,你且收著吧,拿去買零嘴也使得。」
她頂樂意賞東西給人,這在她有種居高臨下的快感,尤其是對雲鶯這個曾經羨慕憧憬的對象,如今時移世易,處境對換,更令她覺得分外欣慰和滿足。
區區一點金子就不算什麼了。
雲鶯盛情難卻,只得留下,原本那點小情緒已然消失得無影無蹤——雲華果然是她的好姐姐,還惦記著幫她改善伙食呢。
雖然她不缺銀子,可普天之下誰會嫌錢多?
雲華待要離開,二門上那個太監又來報信了,說是福晉有請。
雲華笑道:「你們福晉倒是個善解人意的,想把你介紹給賓客。」
打量著雲鶯一身半新不舊的旗裝,真是狗肉上不了席面。
便故作好心道:「還是把這套換下來罷,我借你一件也使得。」
各家女眷出門前為了預防突發情況,都會帶點備用衣裳,雖然不及她身上穿的隆重,至少是九成新的。
雲鶯已經收了兩枚金錁子,哪裡還肯叫她破費,「有勞姐姐,實在不必。」
說完就叫挽星把衣櫥鑰匙拿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