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鶯於是自告奮勇要幫四爺穿衣,奈何折騰了半天,一邊肩膀仍是松松垮垮的,幾個紐子還給纏上了。
四阿哥滿臉黑線,再耽擱下去怕是要遲到,當下也顧不得許多,一疊聲地隔著窗戶喚蘇培盛進來。
雲鶯態度積極,「四爺,您給我點時間,我會好好學的。」
四阿哥:……那也別拿他練手呀。
三下五除二穿上靴襪,雲鶯驀然想起,小心翼翼道:「德妃娘娘那兒,您打算如何交代?」
四阿哥一愣,原來這才是她憂慮所在。
他不免失笑,「實話實話,還能怎的?」
牛不喝水強按頭,德妃總不能把福晉送到他床上——何況歸根究底,福晉自個兒並沒多麼熱切,四阿哥不愛勉強,他畢竟是鳳子龍孫,從來只有人捧著他,沒有他捧著人的道理。
雲鶯很苦惱,她並不想成為德妃的眼中釘肉中刺,雖然德妃在四爺登基後不到半年就過世了,可在那之前還有好些日子得熬呢。
她還是希望母子倆感情緩和的,這樣也能給她降低點仇恨值。
雲鶯道:「不如您還是去永和宮認個錯吧?」
或是送點禮物表示一下孝順也成,雖然一家子骨肉不必講究虛禮,可德妃卻是個極其注重形式的人,你連樣子都不肯做,如何叫人相信你的誠心呢?
四阿哥想了想,覺得有理,不過金銀器物德妃並不缺,字畫之類,德妃雖是校書侍女出身,對此卻興致缺缺,未必能投其所好。
雲鶯提醒,「前幾日我看連廊下幾盆牡丹花開得正好,不如給娘娘送去。」
四爺醉心農事,也招攬了不少匠人,這牡丹便是底下進貢的,花色算不上多麼艷麗,勝在茂密多姿,又格外耐寒,前兒下那麼重的霜也沒把它們凍壞。四爺興之所至,還親手培過兩回土、澆過幾次水呢。
德妃也不愛花兒朵兒的,不過自己親手培植,總比庫房裡搜羅出來更顯誠意。
四阿哥計議已定,就讓蘇培盛待會兒找輛馬車,穩穩噹噹送進宮裡去。
德妃收了花也看不出高興還是不高興,只叫挽月打賞了蘇培盛一錠大銀,還要留他喝茶。
蘇培盛生怕是場鴻門宴,既然差事完成,趕緊謝恩,馬不停蹄地溜了。
挽月道:「娘娘,這些牡丹該如何處置?」
四阿哥今兒也忒古怪,好端端地送花兒來做什麼,還得人費心打理,也不知好不好養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