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宋氏卻偏偏就咽了, 只平靜地告退。
福晉望著她一如既往逆來順受的背影, 長長嘆了口氣,她知道宋氏受了委屈,可這事也只能委屈,四爺才受了萬歲表彰,府里斷不能有何風吹草動,否則便成了白璧微瑕, 有礙四爺名聲。
何況李氏膽子再大,終究也只是打了宋氏身邊丫頭,她自己不是沒受傷嗎?犯不著小題大做。
福晉想了想,「待會兒把我房裡那兩匹妝花緞子拿去給宋格格,她這個歲數, 本來也該打扮得鮮亮些。」
趙嬤嬤笑道:「您可真是慷慨,那料子您自己都捨不得穿呢, 原是要給大阿哥做襁褓用的。」
言下之意,宋氏得了這般厚賞,理應感恩戴德。
福晉唇角彎了彎,宋氏跟她這麼久,很該學了些人情世故眉眼高低,不會為這等小事斤斤計較。
「可惜那個孩子沒活下來, 否則跟弘暉一塊兒作伴多好。」
也幸虧是個女孩子, 福晉才能泰然說這種話吧。趙嬤嬤心底如此想, 面上只凝神道:「聽說是西苑那位幫宋格格還的債,福晉您怎麼看?」
瓜爾佳氏容貌美麗, 卻大大咧咧毫無城府,故而趙嬤嬤等人也沒太放在心上,比起一味掐尖要強的李氏,危險實在低太多了。
然而如今雲鶯漸漸展露出另外一面,開始邀買起人心來,是誰教她的?聽說她那個侍女挽星以前服侍過德妃娘娘,難不成德妃想借她的手壓制福晉、或是故意把貝勒府弄得家煩宅亂?
福晉卻想起四爺來,她知道這些皇阿哥們都跟萬歲爺耳濡目染,向來最忌諱分權,偏偏聯姻的多為滿洲貴族之女,叫他們豈敢放心重用?冷落正妻不失為一種手段,八阿哥倒是夫妻伉儷,可八福晉不就常常被訓斥麼?
福晉也是從生下弘暉之後,才漸漸悟出這個道理,初入府的時候她雄心萬丈,恨不得事無巨細都捏在自己手裡,結果卻跟四爺漸行漸遠,後來她放下身段取悅他,反而得償所願生下弘暉,四阿哥要的,根本是個事事肯聽他話的奴才。
福晉卻不甘於做傀儡,於是四爺先後找了宋氏與李氏來制約她,福晉用耐心收服了宋氏,至於李氏則實在桀驁難馴,好在庶子比嫡子晚出生兩個多月,倒也無礙。
現在四阿哥又想借瓜爾佳氏來對付她麼?說實在,福晉並不害怕,反而有些隱隱的興奮,她喜歡這種戰鬥的感覺,這讓她覺得生命是鮮活的。四爺給不了她快樂,她可以自己找尋。
福晉抿了抿唇,淺淺笑道:「誰教的都好,我倒真想瞧瞧,西苑那位能有多少本事。」
雲鶯並不知自己已經被列在對手榜上了,眼瞅著天氣越來越熱,她纏著四阿哥想把從前養的一貓一狗接過來——雲鶯不想養孩子,但小動物卻是樂此不疲的,可比嬰兒省心省力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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