德妃哂道:「你倒慣會替人著想,你那好姐姐卻忙著拉你下水呢。」
雲鶯一驚,這叫什麼話?
德妃蹙著眉頭,轉過臉抿了口茶,顯然有著說不出的嫌惡,挽月便代為解釋:「雲華格格說是您出的主意,教她以此爭寵。」
雲鶯只覺腦子裡嗡的一聲炸開,臉也漲成醬紫顏色,她真要氣死了,雲華這樣對她!
德妃見此情狀,疑心已去了七八分,「本宮當然知道你冤枉,但這話得看宜妃信不信。」
俗話說得好,家醜不可外揚,但宜妃可不管這套,比起自己家裡做出醜事,她寧願甩鍋給外人更安心些。
正說著,就見宜妃帶著宮人氣勢洶洶殺了過來,身後雲華一臉慚色。
德妃倒是不慌不忙,坦然地請她就座,又讓侍女端茶和點心來。
宜妃仿佛一拳打在棉花上,使不上力氣,唯有向著德妃訴苦,「我真是,上輩子不知造了什麼孽,竟遇上這群冤家。」
一面拿帕子搵淚,「幫不上忙不說,就會給我闖禍!」
雲華低垂著頭,大氣都不敢喘。
雲鶯則緊盯著對面,實在不解雲華為何說這種話,把責任推到她身上。
宜妃抿了兩口熱茶,情緒緩和了些,半真半假地對德妃道:「活了大把歲數,頭一遭遇見這種事,好好的身孕還能有假!原以為能雙喜臨門呢,哪知卻是空歡喜,姐姐,我勸你也多留個心眼,別重蹈我覆轍。」
暗指雲鶯這一胎有可能偽造——說不定就是假的呢,這麼久以來也就兩位大夫驗過不是嗎?
看來比起自家的煩心事,宜妃更願意膈應德妃。
德妃淡然道:「雲鶯膽子小,斷斷做不出來,且我相信劉太醫的醫術。」
宜妃呵呵兩聲,「宮中太醫的醫術自然沒得說,不過人品麼……」
也不是不可以收買的。
雲鶯雲華都有些雲裡霧裡,宮裡人吵架都這麼含蓄麼?完全沒個重點,不知道的還以為在嘮嗑。
總算宜妃記起正題,「不瞞姐姐,今日我過來是想問個究竟,若有冒犯,還請您大人有大量,別跟妹子計較。」
說罷冷冷盯著雲華,「那法子當真是你堂妹教你的?」
雲華不敢與雲鶯對視,只縮著肩膀,飛快地點了點頭。
雲鶯失望透頂,她以為當著自己面雲華多少會有些擔當,哪知卻是這般怯懦。
宜妃哂道:「我也知曉各人犯錯個人承擔,不能全怨別人挑唆,只是四貝勒府上也會有這般心術不正之人,著實令我大感意外。」
平淡的口吻,卻像用鈍刀子割肉,雲鶯只覺眼眶一陣酸痛,淚水險些就要落下,好容易才忍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