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阿哥哭笑不得,架不住美人落淚,只能溫柔地幫她拭去——哪知雲鶯只是單純的產前恐懼症的關係,她又不敢跟四阿哥說,胎兒都成型了,難道還能下藥打下,她自己的身子也受不住。
哭一哭就當宣洩情緒了。
四阿哥道:「我在皇阿瑪跟前提了一嘴請封側福晉的事,皇阿瑪也認可,不過得過陣子,禮部需要時間準備冠服。」
又說這兩天會有人來幫她量尺寸。
雲鶯心知肚明,這些不過是託辭——老康精明著呢,得看看牛痘是否真的有效再決定要不要獎賞四阿哥,若最後是場空歡喜,到時候有的是法子讓她期待落空。
幸好雲鶯對此很有把握,後世的經驗已經證實牛痘接種是對抗天花肆虐的利器,她不過提早搬出來罷了。
但當著四阿哥的面,雲鶯還是作出惶恐不勝的模樣,她得意自己的演技越發自然了。
越柔弱的女子才能越叫男人為她衝鋒陷陣嘛,雲鶯自覺在小白花的道路上已經一去不復返了。
雖然雲鶯的意思不願居功,也不願為此多生事端,可天下沒有不透風的牆,她的「豐功偉績」到底還是傳開了。
東院李格格的眼睛瞪得有銅鈴大,「她還有這本事?怎麼可能!」
再說瓜爾佳氏長得就不是一副飽讀詩書的模樣,說她會翻醫書,簡直貽笑大方。
康嬤嬤心說自家主子倒是長了張才女的臉,可偏偏詩詞歌賦一竅不通,又能如何?
當然她不會打擊李氏,只在旁幫腔道:「多半還是貝勒爺的意思,故意幫她造勢呢!」
李氏哼聲,「當我不曉得?看破不說破罷了。」
瓜爾佳氏資歷不如她,子嗣更是不如——即便這胎懷個阿哥,可李氏膝下有一兒一女呢,若要越過她立側福晉,非得有點特別的本事才行。
難怪四阿哥會巧立名目,想了這麼個花招。
李氏將手心帕子都幾乎揉碎了,怪只怪自個兒娘家不中用,否則早些攛掇四阿哥請封了,哪裡輪得上瓜爾佳氏?
幸好,瓜爾佳氏分身乏術,即便占去一個,還有另一個位子在那放著呢,李氏也只能這般寬慰自己了。
正院裡,福晉聽完趙嬤嬤的嘮叨,臉上卻沒什麼情緒,只道:「你叫人去書房傳個話,就說我要求見貝勒爺。」
趙嬤嬤精神一振,不枉她費了半天口舌,果然這事就該制止,不然等聖旨頒下來,還有挽回餘地麼?
她殷勤取來氅衣為福晉披上,「待會兒你可得好好說,輕言細語的,別讓貝勒爺著惱,只消他鬆口不立西苑那位就是了。」
進讒也有進讒的訣竅,不能壞了夫妻情分,似這種妖妖調調的狐媚子,唯有智取不能硬來,為打老鼠傷了玉瓶可不行。
福晉淡淡道:「誰告訴你我要說瓜爾佳氏的壞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