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就從沒見過弘暉有這種好胃口。
福晉微微臉紅,婆婆這話無疑怪她把弘暉拘得狠了,當下屈身請罪,表示自己會虛心受教。
德妃又對雲鶯道:「弘曜現下還小,再長大兩歲,該叫他多跟大哥學學,別只顧貪玩,吃得苦中苦方為人上人,男孩子也不可太溺愛了。」
雲鶯算是看明白了,德妃的慣技是兩邊各打一巴掌,而不會破壞這種固有的平衡。當西苑氣勢太盛時,她會對福晉假以顏色,從而稍稍壓制這邊,但這並不表示她眼裡只有嫡子而無庶子,誰若是想從中拱火乃至牟利,完顏氏的下場便是例子。
福晉與雲鶯對視一眼,雙方取得默契的折衷。福晉想借德妃的勢來打壓雲鶯,看似是成功了,可實際上對雲鶯毫無傷害——難道她會在意這區區冷眼麼?身為妾室,本來也不必時常與婆母打交道。
而德妃對弘曜的態度,才是最鮮明的表示。
好在,弘暉到底占了嫡長子的名義,只要她巋然不動,誰也休想搶走世子之位。福晉定了定神,便欲躬身告退。
德妃又道:「瓜爾佳氏,本宮還得勸你一句,獨占風光是好,但百花齊放才是春,尤其在皇家,子嗣才是第一位的,千萬要記得。」
雲鶯心說這也怪不了她呀,保不齊四爺自個兒就是塊鹽鹼地——康熙乾隆子嗣都多,獨他這個夾在中間的膝下零落,想也知道是誰的原因。
當娘面別罵兒子,雲鶯自是唯唯應諾,反正她最擅長的就是左耳朵進右耳朵出,聽過便忘了。
德妃見她虛心受教,還算滿意,擺手道:「你跪安罷。」
至於弘曜,德妃可捨不得,得留他用了晚膳才走。
雲鶯微微詫異,她本以為德妃還有些別的招數,譬如強行讓她帶幾個宮女回去之類,哪知卻只是輕描淡寫的幾句話,難道是她把德妃想得太厲害了?
回去跟四爺一提,四爺便笑道:「還用得著你自作聰明,額娘早就提過了。」
前年大選之時,德妃便想為他留意幾個相貌出色的秀女指進府中來開枝散葉,但被四爺給婉拒了,當然他沒說雲鶯小性/愛吃醋,而是聲稱敏妃過世未久,自己還想為她守喪,以此讓德妃打消念頭。
雲鶯詫道:「可敏妃娘娘並非您親生額娘。」
就算四阿哥跟十三阿哥好得穿一條褲子,也不能真當成同胞兄弟吧。
四阿哥微微笑道:「是啊,所以額娘便更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