額娘向來謹慎,必不會跟石氏爭鋒,頂多看她自尋死路罷了。
雲鶯便一五一十將開設粥棚的事說了,包括意外發生後太子是如何吃了掛落,至於福晉,雲鶯雖未明白點出來,但只要著意打聽也瞞不住。尤其四爺如今名義上還是太子黨擁躉,必得表示慰問。
果然,四爺隔日從毓慶宮中回來,便直奔正院。
福晉儘管已做好負荊請罪的打算,可面對這般來勢洶洶的陣仗,臉上仍不禁有些難堪,所幸她未曾動用庫銀,勉強還有些底氣——她是憑自己的本事善後,四爺可以怪罪,卻不能太過苛責。
但四爺並未出言訓斥,只是沉靜道:「你我成婚多年,卻知之甚少,許多事上疏於歷練,也是我之過。」
福晉聽不太懂,可隱隱覺出話里的苗頭不太好,莫非他要休妻?想到此處,腳下不禁晃了晃,虧得她一隻手抵在冰冷的桌沿上,勉強站穩了,她是烏拉那拉氏的嫡女,是萬歲爺親賜予他的髮妻,他怎麼敢?怎麼能?
幸好,事情還未走到最糟的那步,四爺道:「你身子向來就不太好,弘暉去後又水米不進,失之調理,往後便好好養著罷,那些個迎來送往的瑣碎,讓側福晉去辦。」
這可不是真關心她,福晉勉強擠出一線笑意,「雲鶯妹妹有孕辛苦,我怕她太過吃力。」
四爺卻是一副無所謂的態度,「不妨事,外有蘇培盛,內有顧嬤嬤,再不濟,宋格格也能幫點忙,你寬心便是。」
這是打定主意要架空她,福晉心涼了半截,她空有髮妻的名頭,可沒了管家之權,連見客都不能,還算什麼當家主母?
一時卻也摸不准,四爺到底是為賑災的事生氣,還是僅僅銜恨她奪走弘曜,福晉試探著讓乳母將弘曜抱來,「小阿哥久不見他阿瑪,想念得很。」
有點擔心這猴崽子在四爺面前也調皮胡鬧,那便坐實了她教養不善——四爺不會怪他生的苗子資質不佳,只會怪別人沒養好。
看弘昐便是個例子。
萬幸,弘曜在他阿瑪面前乖覺得很,仿佛他這段時日把正院攪得雞犬不寧是場幻覺。
四爺撫摸著兒子柔軟鬈髮,久別重逢,讓他恨不得立刻把弘曜帶走,但,也不能不顧慮著雲鶯體面,才剛奪走福晉管家之權,若連一個孩子都不給福晉留,豈非坐實了「西風壓倒東風」?
便是德妃也不會眼見如此。
他只能硬起心腸將弘曜交還福晉懷中,「聽說你給曜兒請了開蒙先生?」
福晉頷首,「是江南有名的大儒,精通國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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