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公主悄悄笑道:「四哥當真體貼。」
雲鶯呵呵兩聲,若非知道四爺不是愛作秀的性格, 當真以為對方表演欲犯了, 秀恩愛什麼時候不好, 非得大庭廣眾下,生怕別人不知道府里天翻地覆麼?
不過, 真仇視她的倒是少數,周遭仍以羨慕嫉妒恨居多——瓜爾佳氏這般能耐,御夫有術,往後少不得跟她取取經了。
席散之後,雲鶯不能先走,得等著四阿哥一同回去。
可當蘇培盛扶著那個東倒西歪人影過來,她只聞見通身酒氣:說好不讓她喝酒,怎麼自個兒倒灌得爛醉如泥了?
蘇培盛還要著人備馬,把四爺往她懷裡一扔就不管了,雲鶯只得吃力地將他攙扶上車,叫挽星找個軟枕來墊上,奈何那顆毛茸茸的腦袋滑過來,滑過去,最終還是有氣無力倒在她肩上。
雲鶯無可奈何,從荷包里拿了顆提神醒腦的香丸給他含住,省得待會兒酒勁發作,吐她一身就太難為情了。
四爺神智仿佛清楚些,輕輕握住她的手,「雲鶯,對不起。」
如今許多事還由不得自己做主,連立福晉都得兼顧外頭意見,不能由著性子來,他覺得很是內疚——而這樣的日子還得維持許多年。
也許終有一日……他能翻身做主了,他必得將心愛之人安置得妥妥噹噹的,絕不辜負。
四爺並未明言何事,但云鶯卻奇蹟般領悟過來,她亦小心偎靠住他,柔聲道:「我都懂得,也會陪您一直走下去。」
都說歲月漫長,可只要彼此陪伴,光陰又算得了什麼。
至少此刻的她已覺得十分幸福——如果她還恬不知恥祈求更多,那是她太貪心了。
四爺枕在她膝上,沒一會兒就傳出了細微的鼾聲。
康熙四十四年,第五次南巡的消息傳來,闔宮都為之激盪,而雲鶯亦十分歡喜,三年前那場南巡沒趕上趟,這回可不能再錯過了——但聽說那次並不怎麼好,御駕走到一半皇太子便病了,不得不草草收場,想來康熙心裡也十分遺憾。
四爺一早便回稟了德妃,道身邊沒個服侍人,希望能帶雲鶯一起前去,德妃對此無甚異議,但她本人卻是興致缺缺,左右當了這些年的妃主,陪王伴駕的機會不知道有多少,乾脆讓給那些年輕鮮嫩的宮嬪得了。
雲鶯聽聞自己能去但婆婆忽然不去了,難免疑心德妃遷怒,「娘娘不會生妾身的氣吧?」
四爺道:「當然不會,額娘心胸沒這麼窄。」
想了想,自我找補道:「興許額娘怕在場拘謹,特意好叫你我自在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