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四爺話里意思,似乎其他皇子也有樣學樣,就不知曹家是樂在其中還是叫苦連天了——這場豪賭一旦入局,便再難抽身。
似乎歷史上曹家落敗也跟站錯隊有關,可若無曹家後來凋敝,也不會誕生那部曠世奇書。
這麼一想,雲鶯便懶得提醒王嬪了,何況女子能起到的作用終究有限。於王嬪而言,知道的越少反而越是好事,她有寵,有子,實在無須顧惜家族,保全自身才是第一要務。
痛痛快快玩了將近兩個月,閏四月二十八月,康熙才命令儀駕返程。
四爺這時卻接到京城來的密報,看完後,臉色重重沉下去。
雲鶯不解,「怎麼了?」
四爺不答,嘴唇緊抿成一道生硬的折線。
雲鶯滿腹狐疑,待入了城門,四爺轉去宮中請安,雲鶯則先回貝勒府,就看宋格格三步並作兩步跑上前來,向她匯報府里情況。
原來福晉已經被放出來了,確切地說,是她自己「走」出來的。
御駕離開沒多久,約摸上巳節前後,德妃便病倒了,起初只是頭暈,後來卻繼發吐衄之症,漸漸連床都下不來,按理,這時候便該快馬加鞭急詔四爺和十四爺回京,可德妃看重大局,難得有機會能跟萬歲出去歷練,怎麼肯叫兒子分心?愣是瞞住了,後來不知怎的卻走漏風聲。
十四福晉完顏氏懷著身孕不能侍疾,其實她都月份這樣大了,哪需要她真做些什麼,站在那兒便足以表明態度。偏偏完顏氏糊塗,又不知婆母患的何疾,怕過了病氣到她身上,說什麼都不肯近前。
於是身為長嫂的四福晉自告奮勇站了出來,宋格格都不知她怎麼打聽到消息的,自己也沒告訴她呀。總之隨後宮裡下了帖子,四福晉便順理成章進宮去了。
這一照顧便是兩個多月,永和宮上下被她籠絡得服服帖帖,後來十四福晉生了孩子,洗三禮還是福晉幫忙準備的呢。
宋格格到現在搞不清狀況,好似一切都回到原來模樣?
對著雲鶯自然萬分抱歉,明明讓她代管府里,卻被敵人兵不血刃把權柄奪了去,可見自個兒多麼無能。
雲鶯寬慰道:「不關你的事,你已經盡力了。」
說實話,烏拉那拉氏現在才想起自救,已然大出她意料之外。她以為福晉不是會坐以待斃的人,而從去年自首後,正院至今都沒什麼動靜,才叫她覺得奇怪。
現在倒是釋然了,她並不曾小看對手。
而福晉挑選的時機也恰到好處,四爺被迫架在了道德高地上——他不在的這段時日,都是原配髮妻在替他向母妃盡孝,就為了這個,他也不能休她。
否則被指責的就該是四爺了。
只德妃的病來得未免太過湊巧。
雲鶯找到挽星,直截了當開口,「我想知道福晉前陣子見過什麼人,說過哪些話。」
想在永和宮做手腳,單憑福晉一人不可能辦到,她必然有內應。幸好挽星也是從永和宮出來,她對那裡的情況比雲鶯知道得更多,人脈亦更廣。
如果查出來真是誤會一場,那她也認了,承認人家就是福星高照,命運要那拉氏坐在福晉位子上不可撼動,而她卻是痴心妄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