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且去廚房將徐娘子請來,她昏厥在地,三郎想必知道如何喚醒她。」
「是,老師。」
龐統行了個禮便退了出去。
小丫頭面露驚喜,滿眼希冀的仰首望著阿婉。
徐娘子很快就來了,只是臉色十分難看,本就瘦弱的身子在臉色的襯托下,更加的孱弱不堪,踉踉蹌蹌的走進院子,目光觸及小丫頭身上時,淚水再也忍不住的決堤。
「娘子先莫急著哭,先將令郎的事情說清楚了再說。」
徐娘子想要哭出來的聲音頓時憋住,將早晨看見的事情娓娓道來。
今日早晨,好幾日未曾買菜的徐娘子讓胡老漢套了驢車,去洛陽城裡買菜。
買完菜回來時,走到最繁華的街心就看見一隊官吏身後的牛板車上面綁著一個披頭散髮的囚服男子,那男子面色慘白,雙唇奇紅,一雙眼睛宛如惡鬼,可怖的盯著那些官吏。
牛板車上面豎著一根碗口粗的大木樁,男子雙手反扣,掙扎不休,官吏執鞭不停鞭打著囚服男子。
一邊鞭打,一邊擊鼓對著周圍的平民大喊:「眾人聽令,此人罪大惡極,乃是不法之徒,若有識得此人者,速速上前來交代。」
徐娘子下意識的掀開馬車的窗簾往外瞥了一眼。
緊接著整個人便如遭雷擊的僵在當場,木樁上被縛之人或許別人不認識,可她卻不同,哪怕那人化作灰燼,她也能認得出來,那被綁住的人不是自己的兒子又是何人?
她緊緊的咬住自己的拳頭,不讓自己發出聲音來。
既然官吏如此喊,就說明自己的兒子身份未明,這些官吏縱使想要定罪,也無法使他畫押。
胡老漢不知身後馬車裡的徐夫人此刻心潮澎湃,他作為曾經跟著濟南相身後走南闖北的僕從,這樣的場面早已司空見慣,甩了甩鞭子,便駕著牛車回了家。
徐娘子哆哆嗦嗦的下了馬車,整個人呆呆的坐在火塘邊,直到小丫頭前來打洗腳水,才回過神來,抱著小丫頭痛哭出聲,將前因後果講了一遍,然後直接暈了過去。
「我兒秉性正直,嫉惡如仇,雖說愛舞刀弄棍,可卻是個有智慧的人,他孝順懂禮,又怎麼可能會讓自己陷入如此境地,必定有人陷害他若此。」
徐娘子紅著眼圈,眼裡迸發仇恨,目色卻空茫一片,十分茫然。
「令郎名諱可否告知於我?」
「我兒姓徐名福,字元直。」說到自己的兒子,徐娘子一臉驕傲,可很快又落下淚來:「元直二字是他父親臨終前為他取的,希望他人如其字,可……」
徐娘子說道最後,悲戚的幾乎喘不過氣來。
阿婉下意識的轉頭看向郭嘉,她還記得,郭嘉的字奉孝,也是郭嘉的父親臨終時為他取的。
天下的父親都一樣啊,臨死前,都對自己的兒子充滿了期待。
不過,果然是徐福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