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嘉靠在妝檯的旁邊,突然抬起手去觸碰她的臉。
卻不想, 阿婉卻一下子站起來讓開了,轉了個圈就站在幾步外看著他。
阿婉穿的衣服總是和別人有些差別,最大的差別便是她總喜歡戴著一條披帛,長長的披帛逶迤在地,走路時, 騎馬時,這條長長的披帛飛揚而起, 隨著她的步伐, 就好像仙子下了凡間。
而此刻, 仙子的披帛突然飛起, 正掛在自己的脖子上。
郭嘉抬頭, 就看見那雙晶瑩的眼睛裡,帶著笑意,正肆意的從他的臉漸漸的往下看,那眼神仿佛一雙手,她目之所及的地方,就好像有一雙手輕輕的撫摸在他的身上。
「夫君還站在那兒作甚,難不成為妻我已經入不了夫君的眼了?」
郭嘉聞言,眯了眯眼睛,抬手一把抓住披帛,猛地一拉,阿婉的身子宛如一隻蝴蝶一般跌入他的懷中,他的手順勢圈住她纖細的腰,聲音微微暗啞:「剛剛我還與岳母說過,此生只你唯一,難不成阿婉不相信夫君我麼?」
「我自然是信你的。」阿婉抬手,圈住他的脖子。
嫣紅的唇,落在他的唇角。
「夫君,這些日子可曾想我?」
被那輕柔的吻給撩撥了心弦的郭嘉,抱著那纖細腰肢的手愈發的用力,一手勾起她的下巴,對著那水潤的唇狠狠的親了下去。
「好阿婉……」
久別重逢的人總是容易激動一些。
所以當郭嘉睡過去的時候,窗外的天空已經有些蒙蒙亮了。
阿婉撐起身子,披上外衫就下了榻,將陶壺放在炭盆上面溫著,坐回銅鏡前,將凌亂的長髮重新梳理整齊,再從炭盆上拿起陶壺倒了碗茶,水溫溫熱,喝完了才又重新掀開被子鑽了進去,沉沉的睡了過去。
於是,很自然的,第二日郭嘉與阿婉都起來晚了。
等他們起床走出門時,太陽已經到了頭頂。
初春時節,天氣已經變暖,阿婉換上色彩鮮艷的衣服,桃粉色的衣裙,黛色的披帛,漆黑的長髮梳了個靈蛇髻,髮髻的頂端,鏤空玉蝶下面墜著銀質的流蘇,走起路來發出清脆的響聲,白裡透紅的臉上,一雙水潤的眼睛時刻帶著笑,見到丁夫人時,不自覺的就露出笑意來。
「你怎麼一個人來了?你夫君呢?」丁夫人看見阿婉的身影連忙放下手中的繃子。
「他去找阿父了,昨日他們說好了,今日一起去田裡看看。」
一邊說著,一邊拎著裙子就走了進去,一眼就看見桌面矮几上面放著幾片竹簡:「母親在做些什麼?」
她伸手拿起竹簡看了兩眼,都是一些菜餚的名字。
「晚上有筵席,你阿父剛回來,要犒賞將士們,得張羅一些菜品。」丁夫人伸手從阿婉手裡接過竹片,隨意的放在矮几上:「沒什麼難事,你不用操心,反倒是母親有些話要與你說才是。」
阿婉一愣,連忙點頭:「母親說吧,我聽著。」
「昨晚奉孝說了此生只你一人,母親聽著十分開心,他愛重你,你也要為他著想,如今他母喪已過,郭氏族人皆無,唯你一親人而已,你年歲已足,是時候生下他的嫡子,為郭氏綿延子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