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休點點頭。
「難不成你就不怕我死在前線,你沒辦法和阿父交代?」
曹休的臉皮頓時皺了起來,似乎在掙扎,過了好一會兒才嘆了口氣:「那也沒有辦法,我想大妹應該不是那種喜歡躲避在男人身後的女子吧。」
阿婉驀然的瞪大眼睛。
過來好一會兒才嘆息一聲:「若不是你年歲太大,我還真挺想收你為徒的。」
說著,意有所指的上下打量曹休的一身戎裝:「畢竟如今像你這般想的男子太少了。」
「大妹說笑了,我也只是個普通男子罷了。」
曹休一邊說一邊往前快走兩步:「我會告訴仲德先生你意已決。」
「多謝文烈阿兄。」
阿婉用江湖人行禮的姿勢行了個拱手禮,然後帶著呂玲綺轉身快步離去。
曹休望著阿婉的背影,抿了抿唇,想到了一個早逝的女子。
曹休年少喪父,守孝期間也只和寡母相依為命,曹氏族人各自分散,寡母為了讓他能夠平安長大吃了許多的苦,一個女子,在這樣動盪的年代,護住了年幼的孩子,是多麼困難的一件事,可他的寡母卻做到了。
猶記得有次他傷寒病重,寡母掩面痛哭:「你阿父早逝,母親無能,只能靠織布賣繡品度日,若你阿父在,怎至於讓你病成這般模樣,母親真是個無能的人,若可以的話,真希望死去的是我,而不是為你遮風擋雨的阿父。」
曹休記得那時候自己是愕然的。
明明母親已經做了那麼多,將他養的那麼好,可僅僅因為一次風寒,母親就在不停的否定自己。
所以看見這麼自信的阿婉,他很高興。
至於程昱高興不高興?
他才不管呢,反正他是任性的曹家人。
這麼想著,曹休立刻心安理得的去練兵了,曹洪、曹仁本來對阿婉的事情就不感興趣,曹休勸說不下來,他們這些做叔父的,還是隔房的叔父自然也沒什麼可說的,總不能讓他們低聲下氣的去求阿婉別上戰場吧。
於是過了幾日,阿婉真的帶著呂玲綺上了戰場。
阿婉也十分鄭重的換上了雪河套,手裡抓著墨顛,騎著踏炎烏騅,跟在她身邊的呂玲綺一身漆黑的玄甲,手裡抓著一柄方天畫戟,騎著馬跟在她身側,隨時的護持在她的身邊。
荀攸手裡拿著羽扇,頭上扎著方巾,身上穿著粗布的衣裳,看起來就好似一個老農。
阿婉看著他的打扮就忍不住的眼睛疼。
荀攸似乎很愛將自己打扮成一副不引人注目的模樣,可他卻不知,在一群將領間,出現一個平庸的人才是最惹人注目的,所以阿婉再次拿出了那件傳說中『曹家至寶』,被砍四十九刀都無法砍中的衣裳,讓荀攸穿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