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雙目茫然的擺擺手:「你回去告訴你們將軍,我已經知曉了。」
「是。」
信使抱拳頷首,然後轉身走出去,連口熱水都沒喝,直接翻身上馬走人了。
等馬蹄聲漸行漸遠,張邈才顫抖著手,將木盒打開,只見裡面粗布包裹著一個球狀的物體,粗布外面更是滲透出黏黏糊糊的深紅色液體,一股腥臭味撲鼻而來。
「嘔——」控制不住的張邈捂住嘴巴乾嘔一聲。
好在這會兒營帳中只有他並幾個士兵在,沒有其他人看見,張邈連忙蓋上蓋子,將那股腥臭味阻攔在箱子裡面。
等緩過勁兒了,才擯住呼吸重新打開箱子。
然後就看見橋蕤的頭顱靜靜的躺在裡面。
張邈瞬間想到信簡裡面荀攸寫的那幾句話——【橋蕤已死,袁公中傷,公已無憂,吾等在此等候公之捷報。】
曹操那邊是擺明了不準備插手了。
現在就看張邈怎麼做了。
不打吧……等袁術緩過氣來,倒霉的還是他,打吧,打不死是後患,打死了……依舊還是後患。
張邈從來沒這麼頭疼過,他這會兒甚至覺得,這曹操恐怕就是他的克星了。
他喊曹操來幫忙,是因為想要借袁術削弱曹操的軍事力量,可誰能想到,曹操的將士居然這麼能幹,不僅沒有被削弱,反而直接將袁術打殘了。
「去,將幾位先生還有將軍一起喚來。」
「是。」
站在角落裡的護衛抱拳,腳步輕盈的跑了出去。
張邈整個人狼狽的跌坐在胡凳上,雙目怔然的看著前方。
兩難啊。
張邈在這裡考慮要不要打袁術,袁術那邊卻陷入了極端的混亂,如今道家沒落,習醫者極少,便是袁術手下有幾位老大夫,能治的也只是粗淺的外傷和疾病,如同袁術這般一箭穿肩而過的,他們雖說不是頭一次遇見,可重傷的人是袁術,多少讓他們有些束手束腳。
幾個老大夫在袁術的營帳里準備拔箭。
袁術到底身體硬朗,哪怕身上扎著箭意識還是清醒的,他白著一張臉咬牙:「拔吧,我受得住。」
老大夫的手依舊慌的顫抖。
他不怕他受不住啊,他只怕他疼極了,揮劍殺了他啊。
誰能知道他們這些無奈之下操賤業餬口之人的悲哀啊。
可是該拔的還是得拔。
所以幾個老大夫合作,將那根箭給拔了出來,血液一下子噴濺了出來,另一個老大夫連忙用手中的藥粉摁住傷口,然後用棉布將傷口包紮起來。
箭拔了,也止血了。
袁術額頭上滿是冷汗,整個人都虛弱了。
「那個女子到底是何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