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從山上往下看,就看見那綿延的火勢燒到溝渠邊便不燒了。
但是從山下往上看,那滋味可就不一樣了, 就好像這山被什麼給籠罩住了一樣,那火被阻攔著, 再無寸進。
楊勛或許還不死心的想要去看看。
可其它普通的將士們, 卻已經嚇得雙股戰戰, 若不是手裡的長矛撐著, 說不定已經跪下來拜山神了。
楊勛皺著眉頭望著山上。
惱火的道:「火攻是不行了。」
張勳看著楊勛頭疼, 老神在在的勾了勾唇,不過這抹笑意在楊勛轉過頭來時就消失了,微蹙著眉頭一臉嚴肅,好似在煩心怎麼攻山似的。
「那山上邊邪了門了。」張勳點點頭,腦子還是沒能轉過彎來。
楊勛跟看傻子似的看了張勳一眼。
「你看不出來麼?」
「看出來什麼?」張勳有些迷茫的看回去。
楊勛被這副茫然的表情給氣的一口氣差點沒能上來。
隨即又想到,張勳和他的出身是不同的,又將這口氣給憋下去了。
張勳乃是士族出身,就和夏侯淵之於曹氏似的,是袁氏附屬家族,一榮俱榮,一損俱損,從小受到的是最符合士大夫的教育,楊氏與張氏一樣,都是袁氏的附屬家族,只是他的母親乃是賤妾,出門陪同門客睡了之後有的他,所以他是不是楊氏子弟誰都不知道,母親懷孕之後,他便跟隨母親留在山野之間,一直到十多歲,才第一次上了楊家的門。
袁術帳下有三個叫『勛』的,張勳,劉勛,還有他楊勛。
獨屬於楊勛的身世最慘。
可也正是因為山野中長大,楊勛都比其它人路子更加野一些。
什麼山神,什麼鬼魅,他從來都不相信,若世上真有鬼魅神仙,當初他在山中活的那些日子就該死了。
楊勛的眼中划過一絲狠厲。
「我就不信了,這種小伎倆能用幾天。」楊勛咬著牙,雙目猩紅的望著山上。
張勳沉默不語。
這次的仗是他這麼多年以來,打的最憋屈的一次了。
他寧可現在回黃池亭去,也不願意呆在匡亭,被耍著玩。
楊勛和阿婉是耗上了。
第一天放火燒山。
第二天直接帶著兵繞著山轉,還真差點讓他發現了後山的真正營地。
第三天,楊勛再也熬不住了,直接不聽張勳阻攔,帶著人衝上山去,兩千兵或許在山中顯得稀少,被殺了也是無聲無息的,可若是萬餘的兵力上了山,那可就仿佛蝗蟲過境,相當可怕了。
山上的阿婉他們也開始臉色凝重起來。
「我出去會會那個楊將軍,這邊的兵便拜託三位老將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