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協聽聞是此時,臉色瞬間陰鬱。
「唐氏口風緊,到如今也未曾言明自己是先帝之妻,反倒是那李傕有心聘她為妻,不過已然被拒絕了。」劉協起身,在寬闊的宮殿中來回踱步:「我有心將她接回來,不知藥兒怎麼個想法?」
「哦?入後宮,還是……」唐藥兒挑眉,心思卻也是真的動了。
如今後宮只她一人在掖庭,若再多一人,也能夠分擔劉協這日漸旺盛的壓迫力。
「當初廢帝之後,奉其為弘農王,接她回來,便冊封為弘農王妃吧。」劉協漫不經心的應了一聲。
唐藥兒聞言定定的望著劉協。
他這一舉動,看似救了唐氏免於李傕強擄其為妻之苦,卻也絕了她的再嫁之路。
一個曾經的皇后,一個廢帝的遺孀,又有誰敢迎娶呢?
唐藥兒看著這樣的劉協,心微微的發冷,冷的她滿身內力,也不自覺的顫抖起來。
「你做主就好。」
她一邊哆嗦一邊開口說道。
五個字,決定了一個女人的一生。
*
阿婉自懷孕後,便尤為的嗜睡。
可春耕結束後,之前蔡昭姬糾集起來的那些工匠們卻傳來了喜訊,他們忙碌了一年多,終於將整個昌邑的地形研究遍了,畫出了兩條新河道,從巨野湖始,一條聯通昌邑泗水,一路往南直奔泡水,與豐縣大澤湖相連,一條直奔任城泗水,如樊縣,只要這兩條河道開了,昌邑以及任城灌溉便無憂了。
哪怕日後再逢大旱,也有一扛之力了。
工匠們將畫了河道的輿圖送上門來,便是再困,阿婉也只得強打起精神接見他們。
在看見輿圖後,阿婉倒是來了精神,她將輿圖復刻一份,傳給顏真卿。
顏真卿與幾位好友對這份輿圖勘驗了一番,才又傳了回來,雖說兩地相差數百年,地勢雖有更改,卻也沒有想像中那般改變巨大,所以是可以參照的。
「你們去寓所尋郭先生,邊說此事我應承了,讓他驗算一下人力物力,挑個黃道吉日開工即可。」幾日後阿婉讓人給幾位工匠傳了話,工匠們得了准信立刻去寓所訓了郭嘉。
郭嘉看見輿圖,一眼便看出這是件『功在當代,利在千秋』的事情,想當初始皇帝建造鄭國渠,哪怕全國因此被拖累,也不曾阻攔他的腳步,結果如何呢?自然是福澤萬民的舉措。
如今這兩條河道與鄭國渠比起來,不過小打小鬧罷了。
他算了算人力物力,發覺動搖不了根基,便將此事批示了下去。
阿婉剛將這個燙手山芋扔了出去,準備好好的休養一段日子,卞氏那邊就來人了。
「娘子,要生了,小星腹痛不止,好似要生了……」尖銳的聲音從門口響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