呂玲綺蹲在馬圈旁邊,看著它們一口一口的吃草,這心情才好了些,就聽見旁邊傳來腳步聲。
她回頭:「出了什麼事?」
「有位百姓前來求見將軍。」
百姓?
呂玲綺站起身子,轉身率先往大帳走去:「哪裡的百姓?」
「譙縣。」
聽到這樣的回答,呂玲綺眯了眯眼睛:「哦?居然找上門來了,走,去瞧瞧去。」
等到了營帳內,果不其然見到一個瘦弱的漢子跪在正中央,蠟黃的皮膚,凌亂的頭髮和髒兮兮的衣裳,面色麻木,唯有在看見呂玲綺走進來時,眼中冒出精光來。
「你是譙縣來的?」
「回……」漢子為難了一下。
旁邊的小將連忙開口:「這是我們將軍。」
「回將軍話,是,小人是從譙縣來的。」
「哦?從譙縣遠道而來所為何事?」呂玲綺坐了下來,目光平視著跪在下面的漢子。
「求……求將軍救救小民的鄉親們吧。」那漢子立時眼淚就掉下來了,不一會兒,就哭的直抽搐,一邊哭還一邊焦急的說道:「瘟疫之事確有其事,只是那瘟疫只在一村蔓延,那村落遠在深山,平日裡少有人蹤,一獵戶獵野豬時誤入村落,待發覺村中無人生還後便倉惶而回,回來後不知是驚嚇還是確實染上瘟疫,發起了高熱,恰好幾日蝗災過境,百姓們迎災搶收糧食,蝗災過後,就病倒了許多人。」
他用袖子不停的抹著眼淚,哭的實在悽慘,讓站在旁邊背著重劍的藏劍女弟子都看不下去了,連忙喚人給他那張擦臉的帕子。
呂玲綺嘆了口氣,點點頭道:「蝗災數日,忙碌過了,自然容易病倒。」
「可那些貴人們卻非說是那獵戶將瘟疫從山上帶了回來,他們連夜派部曲將所有病了的鄉親全部抬到那處山坳的村落里,一把火燒了。」男人痛苦的閉上眼睛,淚水再次滑落:「那些人都被活活的燒死了。」
所有人不由得倒抽一口氣。
隨即就是滔天的怒火,他們壓抑的握緊了拳頭。
阿婉的徒兒中或許還有幾個士族出身,可他們的弟子卻多數是從難民與遺孤中選出來的,這些人的父母多數因為戰亂而死去了,百姓何辜,眼前發生這樣的慘劇,已經變身江湖兒女的她們怎麼忍的了。
呂玲綺猛地一拍桌子就站了起來:「豈有此理,竟有此事,仗勢欺人,草菅人命。」
「將軍……」
「這位壯士莫慌,我必定加快腳程往譙縣去,儘早去處理此事。」
那漢子頓時又是一頓哭。
呂玲綺揮揮手:「先帶下去洗漱,再弄點吃的給他。」
很快,僕從便帶著漢子下去了。
營帳中漸漸又恢復了平靜,這時候一直站在後面的黃月英才走了出來,一聲白色道袍,手中拿著拂塵,髮髻輕紗隨著步伐輕輕搖曳,端是清冷無雙。
「這個人不對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