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沒有辦法撇開阿婉獨自單幹,唯一能做的,只有去找外援。
他想和士族重修於好, 將阿婉的野心壓制下去。
不過……哪有那麼容易。
「打袁紹之時,阿父的頭風症犯了, 疼痛難忍, 便讓典韋回許都為他配藥, 是寒食散。」
阿婉:「……」
她側過頭, 眉頭緊蹙:「他瘋了, 難道不知道那寒食散不能多食?」
「這……」郭嘉遲疑一瞬:「恐怕覺得自己不會多食吧。」
阿婉低頭伸手摁住額角。
人大約都是如此,總覺得自己不會重蹈別人的覆轍,可他卻不知道自己在無形之間,早已走上了曾經那人走過的路,她深深的嘆了口氣:「久食寒食散,一日不食,心中煩悶,二日不食,暴躁易怒,三日不食,渾身瘙癢,四日不食,如萬蟻噬心,他這是不想活了。」
郭嘉倒是不知道寒食散的作用這般厲害。
不由得蹙眉:「這寒食散日後還是莫要拿出來用了,免得害人。」
「藥是好藥,只是他們將這藥當成靈丹妙藥了,毫無節制。」阿婉站起身來,將自己的外衣脫了,只剩下裡面的寢衣:「是藥三分毒,不要因噎廢食,不過這寒食散成癮確實是個問題,這方子如今只在宮中有,百姓貧苦,總不會有閒心吃這東西,如今只看著那些士族豪紳就行了。」
郭嘉心照不宣的點頭:「也好,只是我們如今身在陽翟,對許都之事到底查探不太方便。」
「盡力而為吧。」
夫妻倆對視一眼,然後各自轉頭,一個回到桌前拿著棋子裝模作樣的和自己對弈,一個進了側間梳洗,等梳洗完了出來,另個人才起身,施施然的走了進去,再出來時躺在床上的人正靠在枕頭上,手裡拿著一本書,就著燭火看的專注。
「莫看了,傷眼睛。」郭嘉伸手從阿婉手裡拿過書。
阿婉也不阻止,翻了個身就躺平了,朝裡面滾了一圈,讓開床沿的部分。
郭嘉無奈的看了她一眼,只得自己伸手拖拖被子,翻身上榻,手習慣性的將她帶回自己的懷裡固定好,阿婉的背脊貼著他的胸膛。
「明日那些士族要過來。」
郭嘉的手動了動:「哦?看來他們也沉不住氣了。」
阿婉理所當然的道:「那當然,畢竟今日我們可都『盛裝』出現了呢。」
說道『盛裝』時,阿婉忍不住的咬牙切齒。
好好的婚禮,被秦嶺弟子差點搞成了秀武器大會。
秦嶺的弟子們可是把自己外觀最好看的武器給背出來了呢。
「好了,睡吧,明日我與你一起去見他們。」郭嘉失笑,輕拍她的發頂,將她摟的緊了些。
第二日一早,郭嘉便與阿婉二人一起去了寓所。
由於昨日的那場婚事,今天整個寓所里都帶著幾分躁動的氣息,這就是官員過於年輕的不好,未婚的多,已婚的少,少有的幾個年紀大的,不是兩地分居,就是鰥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