孫權看著曹貞模樣,便知道有人在她面前說漏嘴了。
他一邊擦汗一邊沉默。
一直到汗擦完了,才抬頭,眸光幽深的望著曹貞:「誰跟你說了什麼了麼?」
「卞姨半路攔著我,和我說了些是是非非。」
「我不言他人後宅之事,但是有些話你也過耳聽一聽便罷了,莫要撥弄口舌,傳人是非。」
曹貞睨了他一眼:「我難不成還不知道不能傳人是非麼?只是我這心裡……」
「我只問你一句話,若有一日,師父與你長兄是為敵對,你助誰?」
曹貞手指一顫,指尖帕子已然落了地。
「你說什麼?」
她的聲音慌張的有些尖利。
孫權再開口說的就更加直白了:「你長兄為庶長,師父為嫡長女,如今師父要阿父手裡的東西,阿父因師父為女子而不願交於權柄,若阿父執意以你長兄為繼承,恐怕來日兵戎相見不是不可能。」
「怎……怎麼會這樣?」
曹貞怎麼也沒想到,事情的真相竟然是這樣。
「所以此次……」
「師父應該是被逼走的。」
淚水驟然而落,曹貞伸手拍拍桌面,哭的不能自己:「事情怎會走到這一步。」
孫權沒說話,只看著曹貞。
他對曹貞感情沒那麼深,可既然娶了,肯定就會對她愛之重之,只是有些事情,卻不能遂她所想。
他捏了捏手指,說道:「我只提前給你提個醒,我乃秦嶺弟子,尊的是秦嶺之主。」
曹貞哭聲戛然而止。
孫權這是擺明車馬支持阿婉了。
曹貞抿緊了唇,只含著淚不說話,她這會兒心裡亂極了,亂的她身子發軟,連站都站不起來了。
孫權嘆了口氣,將她抱回房間,讓她躺著好好想想,卻不想沒到下午,她就起來了,起來的第一件事便是出門套馬。
「我要去見長兄。」
孫權目光深深的望著曹貞:「如果他要爭呢?」
「那我便隱歸山林,不問世事。」
這是曹貞能想到的最好的辦法,她眼含淚水仰頭不讓淚水落下:「到時候我便去微山做先生去。」
孫權抿唇淺笑,揮揮手:「去吧。」
曹貞含著淚水策馬走了,只是一邊跑一邊心漸漸往下沉。
不是她看不起曹昂,而是她在阿婉身邊呆的最久,她清楚的知道,阿婉的手裡到底握著怎樣的一支騎兵。
贏不了的。
若真的來日姐弟對上,輸的只會是曹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