嚴夫人側過身去,避開他的視線。
呂布跟著曹嫵往大營而去,一路上,他在後面看曹嫵的側臉,卻見這張臉,竟然如此的陌生。
這個女子,真的曾經與他成過婚,是他的嫡妻麼?
「呂將軍,請進。」曹嫵撩開帘子,放他進去。
呂布回過神,彎腰走了進去。
「久仰,呂將軍。」
呂布愣了一下,才抱拳回禮:「呂奉先見過曹州牧。」曾經的桀驁此刻已經消失殆盡,有的只有一個屬於敗者的蒼涼。
「快快請起。」阿婉語笑嫣然的指了指旁邊的矮几:「坐下說話。」
呂布自然落座,曹嫵很快上了茶碗。
裡面是煎茶,放了一些豆碎與炒米,只聞著就感覺一股異香撲鼻,呂布恍惚了一瞬,好似自從長安出來後,便再沒有用過這麼精緻的茶了。
「呂將軍,如今在徐州日子過得可還好?」
呂布用了口茶,才吐了口氣說道:「自然是好的。」
只是滿心雄心壯志無處安放,所以十分難受。
「聽呂將軍這口氣,似乎還有不滿之處?」阿婉本就不是來與他敘舊的,乾脆直奔主題說道:「可是覺得這滿身武藝,一腔抱負無處安放?」
呂布的臉色沉了沉,有些難看。
實在是阿婉這話說的太過直白,有點傷了呂布那顆自認為已經千瘡百孔的心了。
他沒說話,阿婉卻早已看出他的意思。
她笑笑不說話,帳中氣氛一時間有些沉凝。
郭嘉此時從後面繞出來,對著呂布一拱手:「如今天下大勢,北有袁紹舊部,南有荊州劉表,東有孫策異軍突起,西有曹公,再言青州孔融,幽州袁熙,公便是有心再爭,恐怕也已無餘力了吧。」
呂布的名聲現在糟透了。
估計就算想要自己單幹,也沒人願意跟著他了。
當然,也沒人敢將他收入麾下,畢竟這人可是有前科的,出了名的會出賣舊主。
呂布聽到這裡,哪裡還不知道這豫州牧將他喚來是為了什麼,不由得自嘲的笑笑:「我有膽助你,你可有膽用我?」
阿婉睨他一眼:「自然有膽。」
呂布愣了一下。
突然放聲大笑起來,那笑容說不出的悲涼。
「我呂布這一世,自認頂天立地,所作所為順心所為,所殺之人,至今無悔,倒不想,到最後願意信我的,竟然是一個女子。」
阿婉站起身來,有些不悅的瞧著他:「哦?我倒是忘記了,你這廝素來瞧不起女子。」
呂布抿唇,銳利的視線看著阿婉。
「不過,你到我這裡卻是要將這想法給改改,我們這的女子,可不是那麼柔弱。」
秦嶺女子,素來強硬。
便是呂布,恐怕日後犯了口角,也是要先抽了再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