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些出門求學拜師的孩子回了家,身上穿著門派校服,在家中父母與兄弟眼中,已然是個大人物了,有的地方,甚至連村長都要上門來拜訪,可謂風光。
其它不是本地的弟子,也在安置下來後,便上街上去逛了逛。
以至於陽翟府城的百姓恍惚間又仿佛看到了之前阿婉還是豫州牧時,陽翟府城的景象。
丁夫人哭了一整天,哭的頭疼腦漲,直接歪在床上起不來身,她年歲還比曹操大些,前些年還虧損了身子,還是阿婉調理,才讓她得以高齡生下曹琅。
平日裡看著倒還康健,可這會兒一哭,精氣神兒都差了。
阿婉給開了藥,又被丁夫人拉著哭了一氣,才開口安撫她的情緒,丁夫人最傷心的時候已經過去了,這會兒大女兒輕聲安撫,小女兒在旁邊賣乖,情緒很快有了好轉。
她摩挲著被子,嘆息一聲:「實在可惜這個孩子了,他本性善良,性子更是溫順誠實,卻英年早逝。」
「鑠弟雖胎里積弱,前些年我卻是一直為他調養身子,臨走前,也將他的脈案與阿父說了,按理說,不該這般早早就去了的,怎會走的這般突然。」
丁夫人一聽這話,神情頓時嚴肅起來:「你是說,有人害了鑠兒?」
「不好說。」
阿婉搖搖頭。
曹操的妾侍那麼多,又生了那麼多兒子,唯有曹昂和曹鑠是嫡妻丁夫人親手撫養長大的,若曹操有嫡子也就算了,可偏偏曹操沒有嫡子,只有兩個嫡女,這樣曹昂和曹鑠的身份就尊貴了,嫡夫人親自教養長大的,必定人品貴重,可以算的上半個嫡子了。
那些妾侍對付不了曹昂,還能對付不了曹鑠麼?
丁夫人這麼一想,頓時心中氣憤難當:「這該死的曹阿瞞,連自己的親兒子都護不住麼?」
阿婉聽丁夫人罵曹操,不由輕咳一聲。
估摸著,現在也就丁夫人還敢這般斥責曹操了。
「百般防護架不住有心之人。」
丁夫人頓時不說話。
可不是麼,當年她也曾想過獨占曹操,可誰能想到,防得了外面女閭里的妓子,卻沒防得了身邊的侍女,在自己的女兒失蹤的時候,曹操跟劉氏生下了兩子一女。
「阿娘,我預備明日出發前往許昌弔唁,您……」
阿婉為難的看了一眼丁夫人。
到底是自己親手養大的孩子,若不讓她回去,實在是過分,可丁夫人一旦回了許昌,必定是再也回不來了,屆時曹操到底會派誰來接手,就不得而知了。
左不過是那些庶子中的一個。
丁夫人雖然傷心,腦子卻是清醒的,當即表示:「鑠兒病故,作為母親實在傷心,如今已經病的起不來床了,只能拜託阿婉替母親走這一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