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操頭風症本就嚴重,再加上曹鑠亡故帶來的傷痛,以至於他現在無時無刻不在用寒食散壓制著,可寒食散又是什麼好東西呢?
他嗜藥成癮,服用後半個時辰都癲狂如獸,整個人瘦骨嶙峋,前心後背結了厚厚的一層枷,瞧症狀與宮中皇帝劉協一般無二。
只是劉協是真的有些瘋癲,而曹操還處於理智範圍之內。
服藥過後,他愈發寵愛起了夫人鄒氏。
鄒氏貌美,性情溫柔,更無親生子嗣,在後宅如同無根浮萍,只能攀附曹操這棵大樹,曹操本性多疑,再加上阿婉咄咄逼人,兒子日漸年長,各個都有了野心。
人一旦身體有了病痛,心態就會變得弱勢。
鄒氏這樣的人才是曹操所放心的。
又是一日晚。
曹操服了藥,拉著鄒氏翻雲覆雨一番後,難得未曾立即入睡,而是任由鄒氏溫柔體貼的拿著帕子為他擦身。
「相爺且看。」
鄒氏取出一身裡衣,輕輕的放在床沿:「這是今日晌午,公子奕送來的。」
「哦?」曹操終於將目光轉到鄒氏手中。
這裡衣一看便知是出自阿婉之手,因為這料子名為輕容紗,乃是秦嶺獨有的布料,之前阿婉與他關係尚可時,卞氏曾想要求一匹為新生的曹植做貼身裡衣,曹操曾斥責過她,所以他記憶深刻。
「妾聽公子奕說,這身衣裳是大娘子親手所制,熬了好幾個晚上呢。」說著,她用手指輕輕的撫摸著裡衣:「這料子可真好,妾摸著好似摸到了天上的雲兒一般。」
曹操見鄒氏眼中只有讚嘆,並無貪婪,心下滿意。
「秦嶺之物皆很奇特,這般的衣裳,便是在以前,也是極為貴重。」曹操學著鄒氏模樣,摸了摸裡衣,粗糙的掌心瞬時發出刺耳的刮擦聲。
突然,他臉色一邊,『刷啦』一聲,將裡衣撕成兩半。
原本清明的雙目漸漸變得渾濁泛紅,氣喘聲漸漸變得急促。
「相爺。」鄒氏嚇得手都在抖,卻不敢往後挪動一步。
她曾親眼所見,一個被曹操癲狀嚇到的侍女,被曹操拎著鞭子鞭笞至死,曹操雖寵愛她,不過是將她看做是一個玩物罷了,玩物這種物件,最是不值得珍惜的。
曹操恨的狠狠砸床伴:「秦嶺——」
他咬牙切齒:「秦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