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軍一動,整個荊州都開始緊張。
信陽這邊自然也得到了消息,劉備急的在家裡來迴轉,他倒是有心去江夏呢,畢竟練兵這麼久了,總要拉出去練練,但荊州到底不是他的地盤,他也不好輕舉妄動,只等著劉琮傳來消息,隨時準備開拔馳援江夏。
他倒不擔心劉琮不傳消息。
畢竟如今的荊州,除了靠他,還能靠誰?
靠蔡瑁麼?
唯一對荊州中心耿耿的穩重人,如今還在許都覲天子呢。
劉備信心滿滿,摩拳擦掌,張飛和關羽二人也是日日巡檢軍營,操練將士,而化名謝泰和的龐統如今咳嗽愈發嚴重,整個人都有些起不來床了,叫劉備看了極為心疼。
這一日,劉備親自扶著藥碗侍奉湯藥:「泰和這身體,著實叫備擔心吶。」
龐統假模假樣的咳嗽兩聲:「不過是老毛病了,不妨事。」
說著,便想伸手接過劉備手裡的藥碗自己喝。
結果劉備微微側身躲了過去:「欸,泰和如今身體不適,還是我來餵你吧。」說著,眼圈都紅了:「備如今守備信陽,防備曹賊,卻不想前日聽聞江東異樣,我有心前去江夏支援,可如今荊州牧卻無消息,叫我著實不知該不該去,還望先生身體早日康健,能點撥備之一二。」
龐統心說,這湯藥他一口飲盡壓根不苦,反倒叫劉備這一口一口餵的,苦到心裡去了。
不過他倒是習慣了這苦澀味,畢竟提神的要,也算是日常修煉常備的藥了。
一口一口接了劉備的投喂,龐統咳嗽幾聲,氣弱地說道:「我這身子,早些年便壞了,能有如今這造化,已然算是不錯了,早幾年尚在袁家公子身邊時,便以為自己要死了,苟活到如今,我心足矣。」
劉備聽了這話,頓時更加傷心。
眼角淚光閃爍,甚至背過身去用袖腳拭去淚水。
「泰和此言,叫人聽了實在傷心,天妒英才,如君這般天縱奇才,本該長壽才是。」
「命該如此,玄德不比如此傷懷,如今天下大亂,北有曹操把持朝政,東有的孫策竊據江東,如今玄德該當斷則斷,穩住荊州,謀求益州才是。」
龐統無心與劉備說這些肉麻之語,連忙將事轉到正事上來。
劉備又哭了幾聲,才擦乾了眼淚,眉心微蹙,滿心憂愁地說道:「荊州如此,我亦心痛非常,劉景升於我,不僅有知遇之恩,更有收留之恩,我若圖謀了荊州,豈不是那忘恩負義之徒?」
「欸,玄德這說的什麼話,劉氏兄弟鬩牆若此,恐怕劉州牧也未曾想過,想當年,劉州牧喜愛大公子肖似自己,後卻聽信蔡氏讒言,這才舍了大兒子,如今你既娶了大夫人,與蔡氏的關係,豈不比那劉琮更加親近,此時你若能叫劉琦折服,再叫夫人與蔡氏聯繫一番,那蔡氏自然願意與玄德你一同抗吳。」
說這番話的時候,龐統的聲音極小。
而劉備聽了若有所思。
確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