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協不肯起來。
他哭道:「師父啊,朕以為你已經厭了朕,不肯入宮來看朕了。」
阿婉無奈,伸手把他拎起來:「臣近日著實有些忙碌,未曾入宮來求見陛下,是臣的不是。」
「竟是如此麼?」
劉協哭聲頓止,仰起頭先是詫異,然後便又高興了起來,情緒變化之快,叫荀彧看了都覺得不對勁,但偏偏劉協卻毫無所覺,拉著阿婉就想往寢宮裡去。
阿婉剛剛都不肯進去,這會兒就更不肯了。
哪怕屋子裡面這會兒已經開窗通了風。
阿婉不肯進,劉協又要哭。
阿婉卻不耐煩了,直言道:「閉嘴,不許哭。」
荀彧:「……」
哪怕是曹操也未曾這般直白的命令過劉協。
可劉協卻立即停住了嘴,不敢再哭,甚至擦乾了眼淚,略帶討好的看著阿婉,仿佛在說『師父你瞧,我沒哭了』。
阿婉又問劉協為何突然再次服用寒食散。
劉協也不敢隱瞞,只將心中擔憂盡數說了出來,惹得阿婉滿臉無奈:「陛下,你喜愛哪個女子,願意與哪位娘娘生子,皆是陛下之事,臣並無其它想法,臣妹未娠,是她沒有福分,又怎能責怪陛下,陛下且寬心,叫後宮的娘娘們也寬心,好好誕下皇子,為皇室綿延子嗣。」
阿婉說這話的時候,劉協目不轉睛的看著阿婉,仿佛在看阿婉是否真心。
荀彧也在看。
二人看了片刻後發覺,阿婉這話竟是真心的。
又安撫了幾句劉協,聽著他不停保證自己日後多讀書,一定勤政後,才急匆匆的離開了皇宮。
如今他們剛搬回洛陽。
不僅洛陽行宮需要修繕,就連魏王府也要修繕,如今荊州雖未平定,益州更是無從說起,但曹操依然將位置留空了出來,留作日後四海平定之後,修建銅雀台,以表萬世之功。
所以……
阿婉很忙。
不僅忙著荊州事,還要忙著曹操的事。
曹操的頭風症愈發的嚴重,如今正到了攻打荊州的關鍵時刻,他便是頭疼也不敢掉以輕心,如今曹昂被圈,曹爍已亡,曹丕做錯了事似有被厭棄的徵兆,曹彰在軍營做校尉,雖有兵權,但數量卻不是很多,曹植一心苦讀,身邊謀臣倒是有心到曹操跟前去賣好,卻被曹植壓著,若如今住在正院之前的是曹丕,同為一母所生,他或許還會心有不甘,可如今住在前面的是阿婉。
既嫡又長,且也是真有本事,曹植瘋了才會叫自己的人惹了阿婉不悅。
曹植之下的其它曹操之子們,就更算不得什麼了,就連卞氏最小的兒子曹熊,如今都不叫阿婉看在眼裡。